次日,池忆白天还未亮便起了身。
可能是因为已经跑了两日且她用药的缘故,这身子居然颇为清爽,一点都不疼了。
刘夫子昨日让她早些起床,那她便早些起,若是刘夫子不在,那她便自己跑,反正都是要跑十圈的。
“小姐,你为何起得如此早?”翠竹睡眼惺忪的为池忆白梳妆。
“……再晚些起来,又要跑到午时,实在是热。”池忆白默,在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大晚上点蜡烛又看不清书本,就只能早些睡,所以早起似乎也没毛病。
“啊?夫子今日还会罚小姐跑步么?”翠竹猛然清醒。
“不是罚,是日常训练,我的身子资质不行。”
“那也无需十圈吧,小姐第一日便跑晕了过去。”
池忆白点头,正是这样,才更要日常锻炼。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这句话十分有道理。
待池忆白赶到骑射场的时候,刘夫子已经到了。
“夫子好。”池忆白依旧毕恭毕敬的。
夫子眉眼一转:“今日倒是起的早。”
“夫子教诲自然不敢忘。”
“那继续跑吧,十圈。”
“是。”
已经是第三日,十圈对于池忆白来说,还是颇为吃力。
且跑太长时间,会磨炼人的意志,一日跑算是求个新鲜,咬咬牙还是能跑下来。
但长年累月的话,若是心智弱一些的,便是怎么都坚持不下来的。
这个道理池忆白自小就懂,所以,她跑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想,如木头一般,数着自己的拍子。
刘夫子一边调理着箭靶,一边看着池忆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衬得脸上的伤疤越加吓人。
这丫头,耐力果然不错。
第五圈时,池忆白呼吸微促,此时天色已大白,除了来往的下人打扫之外,倒是并无旁人走动。
待十圈跑完,池忆白虽呼吸急促,但是也不需要人扶着走路了。
“夫子,跑完了。”池忆白走了一会儿之后,便来到刘夫子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
刘夫子眉眼一挑:“甚好。”
刘夫子看着翠竹,面色纠结,却不急于开口。
池忆白了然:“翠竹,你先下去。”
“是。”
待翠竹走远,池忆白才缓缓开口:“夫子可是有事吩咐?”
刘夫子微微叹息:“我听闻,你会医术?”
池忆白嘴角一抽,听闻?听闻谁说?
除了十五,她倒是不记得有跟谁说个这个问题。
莫非……他认识十五?
“夫子说笑了,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池忆白谦虚的说道。
刘夫子眉眼一亮:“可是真的?”
“是。”
“你可否……替我诊脉。”刘夫子咬咬牙,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他其实对自己的腿不抱幻想的,但是昨日,那人给了他希望。
“诊脉?夫子说的是这腿?”
池忆白早些时候就看到刘夫子的腿有疾,不过她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她会医术,所以并未近身查看,如今一瞧,确实是颇为严重。
刘夫子抿了抿唇:“是。”
池忆白蹲下身,将夫子的袍子掀起,却并未推下裤袜,重重的按压了几下,眉头一皱:“夫子可有感觉。”
刘夫子眉眼黯淡:“并无,几十年来,都无一丝感觉。”
池忆白了然,果然如此。
“我给你把把脉,似乎并不是断腿那般简单。”
刘夫子疑惑,却缓缓的伸出手,并无一丝质疑。
池忆白眉头皱得越加深了:“夫子,你这腿,中了毒。”
“毒?怎么可能!当年大夫说,我这腿是被敲断了,却并未说中毒一事。”刘夫子显得十分激动。
池忆白摇了摇头:“腿上确实是没有毒。”
刘夫子一愣:“那是何意?”
“其实你的腿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当年中箭伤了,若我没有看错,这箭伤早就好了,但是你却迟迟不能行走是么?”
刘夫子面色震惊更甚:“是。”
“是有人给你下了神经毒素,看样子已经两年之久,毒素已经渗入极深了。”
刘夫子面色铁青,下毒么,居然是下毒。
当年他猜的果然没错,大夫明明说他的腿没什么事情,但他就是完全没有一丝感觉,他有说自己被下毒了,但是旁人觉得他是疯了。
其实并非啊,他向来清明得紧。
下毒之人,他连想都不用想,这么多年来,他平步青云,都是踩着他的名声一步一步上去的!
“可……可有救?”刘夫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池忆白微微叹了口气:“按理说,你中毒颇深,怕是……”
刘夫子苦笑:“罢了,罢了,我便知道,早该如此的,早该如此的。”
“若是遇上旁人,确实是没救了,但是奇妙的是,你遇上的是我。”池忆白弯眉一笑。
“你……你说什么?”刘夫子面上已经僵硬,似乎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简单来说,有救。”
池忆白自觉不是医者,因为这一切都是爷爷舍命得来的方子,而她,是爷爷唯一的传承者。
刘夫子眼眶一红,似乎还是未能接受这个消息:“你……可是说真的?我当真……有救?”
池忆白拍了拍刘夫子的肩膀:“有救,有救,你莫要哭,平日里你可凶了。”
如今要哭的模样,委实委屈得很。
“可要我准备什么?何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