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妖说话的时候,一批妖怪兴奋不已地冲入主楼,只是它们显然不懂得怎么操作里面的机括,但见八脚的主楼在原地转来转去,不仅没能站稳脚步,反而向着妖军大阵中撞去。
夏鼎狮哈哈一笑,说:“此时不和你们这些妖怪亲热亲热,还待何时?”说着话,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朝着主楼用力扔去。有妖怪满脸诧异,问:“那个红脸的怪人在做什么?”
黄姬脸色变化,看出了什么不同,正要说话,黄色的符纸已经化作一团火球从窗口窜入。接着,听见一声巨响,主楼火光冲天,瞬间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周围的大量妖兵猝不及防,惨叫着倒地,哪怕是十余丈外的旌旗也被震断,强打气浪卷起满地的汹汹灰尘。
狮子妖毕竟是这一支妖族大军的统帅,身为大妖,一身的力量和修为绝对不同寻常,爆炸发生的时候,尽管面对极其强大的热量和气浪,依旧能摊开双手仅仅凭借自己的肉身抵挡,让黄姬躲在它的身后避免受伤。
爆炸过后,现场一片狼藉,夏鼎狮看见唯独狮子妖站在现场兀自巍然不动,心里暗暗吃惊,心想这个家伙在妖界是排得上名号的家伙,一身本领果然名不虚传。
世人眼里,尤其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修真者,对魔族有着相当的忌惮,但是对于妖族总是看不大惯,认为它们力量确实是强大,不过脾性凶残暴虐,从品行来看,那都是未开化的野蛮怪诞一族,所以相当看不起它们,以为妖族即使纠合成军,无非也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形成一种有效的战斗力。现在事实证明——其实以前也有多场战役已经证明过,人们宁愿扮演把头埋入沙子的鸵鸟,故意视而不见罢了——世人的想法错得多么离谱:随着狮子妖的一声吼叫,看起来慌乱不已的妖兵妖卒已经纷纷缓过神来,迅速重新列阵。妖怪长相各异,高矮胖瘦不一,但是一个个手握武器站回了自己的位置后,确实别有一种整齐的姿态,不是形体上的整齐,而是一种杀气上的高度整齐或凝聚感,若非如此,当初它们向风铃山聚集包围过来的时候,天空也就不会形成能当作它们眼线用的凶煞云了。
群尼无不心惊,心想到了这种地步,即使谁真能拿出魔玺虫交给群妖,恐怕对方吃了这一吃大亏后,也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双方的一场大战显然一触即发。
狮子妖低声问:“老婆,你没事吧?”它正面承受了爆炸的袭击,虽然没有受伤,却也撕掉了装出来的几分斯文,不再称呼黄姬为“爱妃”,而是直接叫她“老婆”。
黄姬从它背后闪身出来,没受伤,花容月色不改,就是鬓旁的头发有点凌乱。她紧咬银牙,手指夏鼎狮,怒声责问:“看你的长相,是红电鬼使吧?亏你以前也是地狱的恶鬼,自甘堕落投入修真界,如今反帮着人类对付我们,羞也不羞?”
东宫屏有些沉不住气了,低声和红花雨嘀咕,议论着那位妖女黄姬的眼力价应该是挺犀利的,既然她也认为眼前敌人是实实在在的所谓七大鬼使之一,那么这个人可能真就是红电鬼使而非夏鼎狮了。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低,距离穆双飞近,所以被他听得清清楚楚,脱口就是一句“假的,容貌虽然很像,也只说明夏鼎狮的化妆本事不错,可惜他对红电鬼使了解不算太多,身体特征方面疏忽了一些细节”。
“怎么,他确实是夏道爷?”东宫屏凑近些,“穆大叔,你认得红电鬼使,也认得夏道爷?”穆双飞点点头,说:“我没被困在石洞的时候,和红电鬼使就算是好朋友了,他有什么秉性风格,我一清二楚。至于夏鼎狮,那时候他和我有过一些过节,打过几架,正因为这样……”说到这里,有些犹豫,“他那时候虽然就擅长易容术,但是有一个缺点始终没能克服。这个秘密,我在考虑是不是适合告诉你。”
东宫屏嘻嘻一笑,不说话了。红花雨和意圆忍耐不住,一起盯着东宫屏,小声问:“你不想知道?”
“想啊,但这事合适不合适说,决定权在穆大叔手里,我就不说话免得影响他老人家的判断了。”东宫屏摇头晃脑,表情促狭。
穆双飞乐了,说:“算了,你这一句话已经影响我的判断了,告诉你们也无妨。夏鼎狮的右边后颈脖有个明显的星星状红斑,那是他和我打斗的时候,不留神被他自己的兵器所伤,后来呢,又被他妖界的冤家鬼婆婆挠过,所以不管他怎么变化易容,那个星星状的红斑是没办法隐藏的。”
东宫屏等人急忙看去,夏鼎狮脖子上围着一条黑色御风纱巾,不由迷惑不已,心想他脖子被围巾挡住,你怎么能看出他后颈脖有红斑?穆双飞窥破他们的心思,叹息一声,说:“这就是细节的重要性了。其实红电鬼使从来不喜欢戴着黑色纱巾,觉得那太压抑,和他的脾气性格不符。”东宫屏、红花雨和意圆面面相觑,这才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夏鼎狮面对黄姬的诘难,心里暗暗高兴,暗忖就等着你的这句话来坐实我的隐藏身份呢,哈哈一笑,更加得意地模仿红电鬼使的语调声音:“这话就错了,修真界好歹也是正统正道,只要好好修行,将来就算没什么好事,对我们七兄弟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坏事。如果遇到好事了呢,那就运气,我们起码能混个半仙半神什么的。再说了,黄姬,你刚才只说了我投入修真界以前的地狱恶鬼身份,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