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冰冰领命而去，专挑颜色浓烈的买啊买，买了一大堆，令人搬上皮卡车。后来想起他们家二少奶奶有“打假女王”之称，她还特地板着脸孔吓人家：“以后不要卖这些有毒的盘子了，今天我都买走，下次要再有，我就来砸店！”
车队向着郊外的一处垃圾场驶去，这是二少奶奶的意思。
越临近，桑离的煞气越重。她沉着脸，眼睛不知在看哪里，深邃而空洞。
垃圾场里，凌乱无边，臭气熏天。旁边塔了几个简陋的工棚。
桑离下车，丝毫不觉垃圾场又臭又脏，相反，她很满意，就好像置身于满园花开之中。
鹰实在忍不住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扔垃圾啊。”她很理所当然，来垃圾场不扔垃圾干什么？
她命人将皮卡车的盘子全部搬进垃圾场，打发走皮卡车司机，才把毛笔和墨汁分发下去。
保镖们庆幸，还好写得不复杂啊，就是几个名字而已：秦耀海，秦历，秦烈。
这几个是头号敌人，打头那个，便是头号敌人中的头号。
池冰冰和鹰，乃至一众保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弱智活动，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他们二少奶奶疯了。
他们二少奶奶亲自写了几个字，还别说，那毛笔字儿写得真挺漂亮，刚劲有力，带着一股子排山倒海的杀气：我等你们来杀我！
每个字写了一个盘子，还让保镖们拿着盘子顺序排列。
池冰冰脸色煞白，天啊，他们二少奶奶这是在向秦家宣战啊，这不是找死么？
鹰少年却笑了，不错啊，宣战才好玩！之前桑离怀了孩子，他老搞防御搞烦了，从来没好好出击一把。就算那天晚上枪战一把也是刚刚开始就叫停了，根本不尽兴。
他拿出手机将那场景录下来，想着把这个片段寄给秦老头，是不是会很好看？
的确应该好看，那会子，一身黑衣的桑离正在使劲砸盘子，把写有那几个字的盘子，狠狠往地下砸去。
她对着鹰的手机镜头狂吼：“秦耀海你听着，你杀不死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她双目赤红，接过写有“秦耀海”的盘子，朝镜头挑衅地亮一下，然后狠狠砸下去。
秦耀海几个字，瞬间四分五裂稀巴烂，没有一个笔划完整。
一个接着一个盘子递上来，桑离狠狠将秦家的人，全部摔在垃圾场里。
她边摔盘子边吼：“人渣秦历，人渣秦烈，你们都去死！都去死！秦耀海，你不得好死！有本事就来杀我，来杀我！”
因为这些人，她生个孩子都东躲西藏；因为这些人，她将孩子生下来还要送到别处去；因为这些人，她连看都不能去看一眼。
她得忍着！她得忍着思念的痛！
她得憋着，快憋成内伤了。
她只能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场里，将写有他们名字的盘子摔成碎片泄愤，也不敢正大光明去看她的孩子一眼，甚至，现在连绕着弯子去看都不行。
她狂骂着“王八蛋”，寂静空旷的垃圾场里回荡着这几个字。
天是灰的，地是灰的，人生，是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