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偶尔敲打在窗上,“叮叮”的声音,令秦榆情不自禁勾起唇角。
手机不断振动,提醒他有来电。他漠然看了一眼,便不再理睬。
对方锲而不舍,似乎不接,就会一直无休无止。他准备关机,想了一下,又拿着手机悄悄走出房间,坐到外面走廊小厅的沙发上:“你好。”
他接阿黛尔的电话,永远客气疏离。
阿黛尔听到他骤然响起的声音,居然吓一跳:“秦……我以为你睡了……”
秦榆眉间的温存,涤荡得干干净净,声音越发清冷:“我是睡了。”
“……”一秒的尴尬后,阿黛尔迅速压下不安,鼓起勇气:“秦,我打电话是想跟你商量,下周是你父亲的生日。我们应该一起回去给他祝寿。还有,你父亲的贴身管家福叔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趁着这次热闹,就一起把我们的订婚宴也办了。”
秦榆气闷地将手机拿得远了点:“我会安排好我自己的行程,你自己走吧。”说完,便直接挂了。
他拿出一支烟点上,疲惫地靠在沙发里,仿佛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一支烟燃完,他站起身去洗了个澡,回来又听到桑离睡着了在哇啦哇啦鬼叫。他赶紧上床抱紧她,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给她一点安全感。
似乎,这是有效的。
没过多久,她就不闹了。因为那会儿,她感觉身体温暖,不在游泳池冰冷的水里被人撞头了。
这一次,她看得很清楚,用手揪着她的头使劲撞的,的确是桑显成。
是她叫了二十年“爸爸”的人……就是这个人……
片段无比混乱,并没按当时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呈现,而是杂乱无章。
她不动了,梦里也进入宁静的片段。片段里的那个晚上,月光如水,红酒如血……那杯红酒,那杯红酒居然是……
她“啊”的一声坐起,大口喘着粗气,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秦榆也跟着坐起来,爱怜地搂紧她,替她擦掉眼泪:“怎么了?梦到什么?”
她茫然摇摇头,只是抽泣,然后在秦榆温存地安抚之下,再次窝进他宽阔的怀里。
她失眠了,很长时间没有睡着。
良久,她轻轻地叫:“秦榆……”
秦榆也没睡着,眉头皱得死紧,重重地“嗯”一声。
她问:“你睡着了吗?”
他这才轻松地舒展了眉头:“不敢睡,怕睡着了喊‘桑芷’,又要被你赶下床……”
桑离本来低落的心情,忽然好起来,破涕为笑,又有些不好意思,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不解道:“秦榆,你说我爸……唉,不是,桑显成为什么要调换我们啊?”
秦榆沉默了很久,才吐出三个字:“为了钱。”为了钱,为了无止境的贪欲,桑显成害死了太多人……
桑离忽然有些了解,秦榆为什么一直左躲右闪,不肯跟她说实话。因为那很有可能涉及到她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曾经没有兴趣知道,因为那是桑芷的父母,与她无关。但现在,她才是真正的桑芷。她有责任和义务,知道她父母去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