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哆嗦着嘴唇道,“父皇,既然龙袍之事是英国公陷害太子,那太子的谋逆罪就是欲加之辞,还请父皇为太子正名。”
皇上看着眼前跪在地上,噙着眼泪,如释重负般的儿子,心里五味杂陈,“的确,太子蒙冤,是时候为太子正名,朕……”
“慢着。”太后懒洋洋的道,“只是查出来龙袍之事乃是英国公所为,这也不过是僭越之罪,太子所犯乃是谋逆,谈不上蒙冤、正名。”
静王慢慢的一点点的盯着太后,全然没有以前的退避,红着眼,“太后所言甚是,但是龙袍既然是被人陷害,那么造成太子谋逆的,从许家搜出来的那封信也极有可能是被人陷害。”
说着,静王再次双膝重重跪在地上,面朝皇上拜了下去,“儿臣恳请父皇,重新彻查太子谋逆案。”
太后懒洋洋的神情,在静王这一举动下,终究有了丝龟裂。
岂有此理。
这样忤逆她的心意。
明知她今天要做什么,不全力配合,达成目的,竟然这么激动的为一个已逝的人,罔顾下一步要做的事。
查案,查案,这样查下去,还不查到天亮上早朝了。
天一亮,皇上离开这里去早朝,什么变数都出来了。
静王耿直着脖子,垂着眸,不去接收太后递过来的警告。
太后咬牙,眯着眼道,“静王,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新娘子还在等着你,你的两个儿子也在等着你,你要将这变成查案现场?”
提到新娘子,静王身子顿了下。
提到两个孩子,静王的脸忍不住的煞白和惊恐。
太后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他,警告他。
他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文楠竺别想活,天翼和连枝也别想活。
皇上目光在静王和太后的身上回旋一圈,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太子谋逆案有两处关键,一处是许晓所写的信,一处是太子在信上的印鉴,静王要朕重新彻查,可是有证据证明那信并非许晓所写?还是有证据证明太子在信上的印鉴并非太子所为?”
静王张了张嘴,他要是有,早就拿出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他即便现在有……他也不能拿出来。
他不能让太后像把太子的头扔到他面前一样,将天翼和连枝的头也扔到他面前。
太后扫了眼静王整个瑟缩下去的身躯,往椅子后面靠了靠,垂下眼睑,吹了吹手中的茶杯。
大殿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就在这安静中,门口豁然传来一道声音,“臣女有。”
大殿门口,逆着光,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众人齐齐扭头看过去。
太后抬眸,手指狠狠抓紧了椅背,这个人竟然还活着。
静王看到人,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你,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溏初轻对上静王的目光,安抚的点点头,然后行礼道,“臣女溏初轻,从南诏国归来,特来拜见皇上、太后。书立先生病倒了,故臣女代书立先生来跟皇上回禀此次事宜。”
顾掠虚空伸了伸手,“起来吧,你回来了,那王大人呢?”
按照道理,复命回禀的该是王元士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