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向来脑回路很长,等杭生离去后她才在一碗清粥的倒影里看清了自己的脸。
一路怒吼加着暴拳追了过去,然后在那把剑的淫威之下转瞬成了一张笑脸:“没事,我就是吃多了,吼一吼放松一下嗓子,动一动练一下身子骨而已,别激动,别激动。”
长歌双手在前拦着杭生步步紧逼,一路退着可怜巴巴的堆着笑。
“杭生,你又欺负长歌了。”赵姬前来打圆场,两个孩子这么闹总归不是事。
杭生收起了剑,冷冷的说道:“以后回自己屋睡去,就你这睡相不好,以后没人敢要你!”
长歌理直气壮的叉着腰,说一句:“想要我的人多了去了,是我不屑要他们。”
“他们是谁?你一个几岁稚童,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傻话。”杭生用剑比划着,把长歌要说的几个字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长歌在心里叹一口气:“得,请回来的是祖宗,好吧,还是赶紧想办法前往秦国的好。”
两个人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忽然来了一个仆人,说:“门外有一队人来了,为首的是公子嘉。”
“你如何知道是他的?”长歌问仆人。
“因为小的来侍奉之前见过他一面。”仆人低眉顺眼的说着。
这句话让长歌起了疑心,只是还不等问,就已经听到朗朗的笑声了:“一大早看着你就皱眉头,却是因为我的到来吗?”
“怎么会?公子嘉说笑了。”
长歌依旧是女扮男装,看上去瘦小的身板却透着精明强干的小模样。
就听见公子嘉继续说道:“我昨天想了想,贺你乔迁之喜不要拖延才对,这不,今天我就一大早赶过来了,叫你瞧瞧我这诚意。”他说着就让人排成一字排开,将每个人捧着的红布掀开来,周遭顿时多了几多贵气,每件礼物都十分的华美。
公子嘉的眼睛瞥向一旁带剑的杭生,这一瞥不要紧,突然,他的脸色就变了,厉声道:“来人,把这个人给我拿下!”
果不其然,公子嘉也知道那通缉榜上都有些谁。
“谁敢!”长歌一声吼比公子嘉声音更大,震得周围人耳朵都疼了。
公子嘉像变了一个人一般,问长歌:“私藏重犯,你可知罪?”
“我不知罪,他们怎么会是重犯?”长歌不惧,回应道。
“他们是秦国质子异人的妻子和儿子,是赵国通缉多年的要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赵嘉义正言辞的道。
长歌笑笑,说:“我听闻赵嘉公子最是通情达理,虽然年纪轻但贤德名声在外,原来不过如此,凡夫俗子一个。”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嘉不悦,又带惊讶。
长歌问他:“赵姬可曾杀人?”
“不曾。”
“异人离去时,杭生可曾出生?”
“听说并没有。”赵嘉说。
“孤儿寡母被那个负心汉所遗弃,你们惹不起秦国的公子,却要拿一对母子出气,这不只是公子赵嘉无德的表现,也是你们赵国的耻辱。好男儿当在沙场杀敌立功,强国也该在政治经济上有所作为,而你们呢,一天天暗地里对孤儿寡母追捕,逼死他们就能出气了吗?就能祭奠长平之战的将士们的冤魂了吗?异人既然已经弃了他们,又怎么会因此而伤心难过呢?相反,只不过再来另外一次长平之战罢了,其中道理难道还用我这个稚童说吗?你要的人就在这里,你尽管带走好了。”长歌指着杭生对赵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