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宁恭谨地站在一旁,面色镇定,但鬓角隐隐有细汗析出,“若非您父亲的提携知遇之恩,宋某绝无此日,当年宋某人微言轻,未能祝您一臂之力,这些年着实日思夜寐,辗转难安。”
苏离手指仍旧敲击着桌面,默默听他这一番肺腑之言,却并未有何表示。
宋江宁面色渐渐坚定,“宋某本当衔草结环以报之,奈何圣上不仁,如今亦是民不聊生,宋某愿誓死追随世子,”
苏离手指一顿,面色晦暗难明,“叫我苏宫主吧。”
宋江宁言语一顿,眼中又有几分欣慰难舍,“宋某愿誓死追随苏宫主,只是宋某小儿,难以成器,却终是我宋家香火,望世望宫主能护我妻儿周全。”
宋江宁长揖不起,苏离嘴边仍是那抹清浅的笑,“宋先生切勿多礼,先父慧眼识英雄,宋先生着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得先生助我,苏离不胜感激,也定当护您妻儿周全。”
宋江宁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下了,他不知他此时的决定是对是错,然而踏上这一步,便再无头路。
苏离看着他面上的神色不住的变换,又似想起来什么,给宋江宁指了个座,“宋知府,令公子可是宋怀安”
宋江宁抬头有些惊诧,不知苏离怎么会突然提及宋怀安,今日宋怀安现在仍未归,怕不是开罪了苏离,小心翼翼的问道,“正是,可是小儿得罪宫主了”
苏离微微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说着,“这倒是没有,只是宋公子这几日还是好生在府中修身养性,切莫出府游玩了。”
宋江宁心中疑惑不已,却还是恭谨的听从了,“是,小儿性子放纵自是该束束了,您看七日可好”
苏离嘴角扯了一抹笑,起了身向门外走去,“宋知府酌量便可。”
宋江宁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大一会来人禀告,“老爷,少爷来了。”
宋江宁面色一整,“让他给我滚过来。”
仆从领了命,飞的退了出去,不大一会,宋怀安便摇着扇子,悠悠的走了过来。
“爹,找我作甚”话音未落,便见一本书飞的向他丢来,忙侧了侧身,躲了过去,见那书飞出好远,宋怀安颠颠的跑过去拾了来,又颠颠的递到了宋江宁面前,“爹,谁让你了,怎么这么大的气性丢我书作甚”
宋江宁吹了吹胡子,“你这个浪荡子,今日可是招惹了谁”
宋怀安一脸的无辜,眼睛却滴溜溜的转着,“没有啊,不过交了两个朋友罢了。”
宋江宁又问了许久,这宋怀安也未见过苏离,不禁有些无奈,将身子往后一靠,“罢了罢了,你便在府中禁足七日,切莫出门了吧。”
宋怀安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大喊到,“禁足我做错什么了我为何要禁我的足爹,我今年可二十了,还被禁足,传出去还不被笑死啊”
宋江宁揉了揉脑袋,他也着实不知这宋怀安如何得罪了苏离,然而苏离不让他出府,若是自己不听从,只怕麻烦甚大,“吵什么吵,我是你老子想禁你的足就禁,来人,把少爷带下去,七天不许他出院门。”
宋怀安仍在撒泼打滚,来了的两个侍卫却不管不顾,架着他便拖着离开了。
宋江宁长长出了一口气,但愿自己今日的决定是对的吧,成王败寇,若是输了,便是命都没了。
这一夜对于宋江宁来说极为漫长,然而对于洛子音,却是安然的好梦。
许是昨日舟车劳顿,又玩到极晚,洛子音睡得香甜,再睁眼已经时过午时了。
洛子音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一大早上来揪她起床,神清气爽的浦晴雪,不由得有几分无奈,歪歪的向斜后方一躺,捂着被子闷声道,“阿雪,在等我几刻,我想我想再睡一会儿。”
浦晴雪摇摇头,却是伸手将她捞了起来,指了指窗外明媚的阳光,打趣道,“你且看看时辰吧,如今都午时了,你可还要睡到晚上去”
洛子音郁闷的叹了口气,慢慢的掀开被子,走下了床,“唉,我原本想着日日出去玩必是极好,今日却发觉原来能好好睡上一觉,想睡多久便睡多久才是极为舒坦。”
浦晴雪被她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你阿哥早便想抓你起来,念在你大病初愈,这才放纵你睡到现在,生生的将早膳熬到了午膳。”
洛子音一遍任由流萤帮她梳洗,一遍不忘击这浦晴雪的调笑,“你这就一副阿嫂的语气训我了”
浦晴雪面色一红,眼神却是有些惆怅,不自觉脱口而出,“若真是你的阿嫂便好了。”
洛子音闻言挑眉,笑眼盈盈的透过镜子看着她身后,却是洛子期举着步犹豫到底要不要进来。
洛子期听人禀告说洛子音醒了,便过来瞧她,却不想刚要进门就听到浦晴雪这样一句话,不由得也是有几分尴尬。
浦晴雪察觉到气氛不对,转头正看着洛子期,一下子脸涨得通红,急急得寻了把椅子坐定。
洛子期轻咳一声,迈步进来,换了别的话题,“今日还能再歇息一日,明日便要千机阁。”
浦晴雪慢慢镇定下来,却还是一眼不发,不住的喝水掩饰着尴尬。
洛子音头,心里却在想着苏离曾说过有办法带自己游历江湖,却是不知这话还做不做数,今日应寻个时间问问他,打定了主意后,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阿哥,那玉佩我寻到了,竟是就在我房中,不过忘记放哪了,昨日竟自己跑了出来,你不必改这信物了。”
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