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临近围墙边上,也是一间周围空旷的气派房子,吴霜脸上还挂着泪痕,掩着面,小跑着打开门,可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点上灯了之后,拢着水汽的眸子一愣,因为屋子里已经坐了一个人了。

那人朝着她看过来,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身前,小拇指弯曲着擦去脸上的泪渍,此刻灯光照清楚了她的脸,面容和吴霜有着八成的相似,正是樊母提起的小镇镇长,吴梓芸。

她拍打着吴霜的后肩,使她靠近自己的怀里,似是怜惜气愤,却又压低着语气温和的道:“霜霜怎么了,哭哭啼啼的,又是谁欺负你了?”

吴霜不说话,只是靠着她的怀里,就连抽泣的声音都小了许多,这么多年,即使她每天只有几个小时的外出时间,但是若有若无的细微议论和人们避之不及的态度都使得她知道,说出来的话那个人就惨了吧!

“就你这幅不敢说的样子,我就知道是谁了,八成是那个小子。”

“不,不是,不是他。”怀里的吴霜变得焦急起来,声音小的像是蚊虫,要不是就附在耳边,怕是吴梓芸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唉!她吐了一口,面露愁容,缓缓的撑开吴霜的肩膀,一只手轻抚在她的脸上,那是一种罕见的温柔,“我的女儿啊!你要知道,世间种种好,人心片刻恶,这世上最大的恶意不是那些蛰伏在外面渴求血肉的畜生,而是飘忽不定的人心。就像那些张嘴对着你笑,暗地里却会想着如何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的人一样。小镇里面很多都是这样的人。”她顿了顿,补了一句:“吃人的人,也不是没有。”

说完之后,却发现吴霜脸上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她嘴唇发抖,灵觉异常的灵敏:“那阿妈呢?会保护我的吧!”

吴梓芸的眼神晦暗了一下,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想什么呢!阿妈当然会保护你的啊!无论你想要什么,阿妈不是都帮你买过来了,就是阿妈这么忙,白天都会抽出点时间陪你。”

“可是,可是…我想要和大家一样啊!”后面的那一句声音更小了,似是像在心底大声呼喊,却始终没能浮上喉管。

似是没有听到,吴梓芸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好了,好了,现在不早了哦!女孩家家的要睡觉了,要不然不美了,该喜欢的人也不喜欢了哦。”

“嗯!”吴霜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就像那无数个夜晚一样,清浅,徘徊。

一转眼,看着小床上面,仰躺着睡着的吴霜,她轻轻的摸着柔顺的秀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再一次的低低叹了口气,面色上尽是犹豫,到了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像吴霜说的一样,“阿妈你呢?”这像是一句雷霆一般的质问,贯穿了天灵,响彻在心底,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还能像最初一样吗?

好些会儿!她站起身来,轻轻轻吻了吴霜的脸颊,脸色又恢复到冷漠。

她打算去找白于墨的麻烦,至于那个小子,若是被吴霜知道自己对他动了手,大概会更伤心吧!不过都要记住了,任何欺负她女儿的人,她都会一一报复的。

白于墨躺在床上,身上是一件宽大的衣服,但是尤为的干净,这是他洗完澡之后换上的。软屏就在耳朵边上,他拿起来看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除了又添上了一间损坏的衣服外,让樊母变得操心以外,他便没有做过一点有帮助的事情,自己难道真的是一个灾星吗?回想着出生以来所有记得事情,大概真的是有命格这种东西吧!天煞孤星?

床边的地瓷砖上面,到处铺洒着魔源矿石,可是白于墨却是不敢去看,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明明已经自认为看穿了人心,可是为什么会在那么简单调虎离山之上失败?每次看到丢弃在角落里的背包,他都会想起那张沾着血污的脸。

“不…不怪…”还记的老石头最后细若蝇蚊的声音。

真的忘不掉啊!因为白于墨而死的人有很多,但是那样死的,却只有两个,到头来又添上了一个,按理说本身也和白于墨没有什么关系,那人也和他不熟,但是心中就是放不下。

他回想起来上午时那张不瞑目的脸,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放不下的啊。顾潘!顾潘!脑海里始终都飘着那个名字,一个讨厌的人,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毫不知情并且没有参与,那么到底是谁呢?

又看了一眼软屏,白于墨尝试着放空脑袋,但是楼下传来了一阵很重的敲门的声音,那种像是用拳头捶打的,以至于他在楼上最里间的房子里都听得到。

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拜访,或者说有什么急事。白于墨蜷缩在床上想到,可是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虽说住在这儿总要给帮帮忙什么的,但是如果胡乱插手别人家的事,就是另一件事了。

白于墨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些会儿,他突然坐了起来,因为下面好像有些不对劲,吵杂的声音传来过来,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像是东西碎裂一样,他顾不得换上什么正装,匆匆的将软屏塞到皮革包里面,就跑了出去。

当他出来的时候,已经发现楼下一团糟糕,樊母站在旁边,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却死死的捂住嘴巴,不敢出声来。白于墨望去,地上都是碎裂的花瓶和炸裂的到处都是木屑的桌椅,地上更是几块面砖都被踩碎,最过分的是强上的一副类似全家福的东西也四分五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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