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小饼斩钉截铁似的话语,我心中好奇的同时,多的就是感动。
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他数次救了我性命,又肯在这样的关头站出来,替我挡住来自罗烟锅的压力,让我眼角一片潮湿,感动得几乎落泪。
此情此景,我又怎么忍心连累他
我站出来,在张小饼削瘦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小饼,我这辈子就交过两个真心的朋友,一个是阿峰,他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你,你走吧,别管我,这事我来扛”
张小饼固执地摇头,说小寒,我明白你心中在想什么,但你身体中的东西却决不能交给这老鬼,一旦那玩意走脱出来,可比这深山里的千年老墓还要恐怖许多
张小饼对我知根知底,自然晓得我身体中的秘密,此刻他旧事重提,让我心中加不解了,
“小饼,我身体里住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为什么这么多人都”
“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张小饼沉声打断了我,一抬头,直面气势勃发的罗烟锅,凛然笑道,“老东西,我敬你是江湖前辈,给你几分面子,你真要苦苦相逼,是觉得我没有制衡你的手段吗”
“你若有,就尽管拿出来试试”罗烟锅面沉如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轻轻往前跨出了一步。
他整个人居然跟皮球一样的,速膨胀了起来,一股游龙般的气息充斥在他身体内部,魔气凛然,幻化出一股凝儿不散的墨色云雾,徘徊在身侧。
张小饼将目光微微眯紧,说怪不得,原来你已经入魔了
罗烟锅冷笑道,“这九重神魔之法,是我在远古遗留下的一片废墟中偶得,它吸干了我的精气,让我衰老腐朽,却能带给我无法想象的力量,年轻人,你能活到今天不容易,现下却要成为我的血食,未免太可惜了。”
我心中一动,仔细咀嚼他这番话的含义,正不懂这老东西话里所谓“血食”的含义,一道人影已经鬼魅般蹿出,自罗烟锅身后暴起,将一柄寒铁打造的匕首,狠狠插进了他的后心,
“老不死的,你不该把后背露出来给我,去死吧”
白纸扇面色扭曲,双眼爆发出决然的狠厉之色,将刀尖往前一送,阴沉怪笑道,“想不到你纵横半辈子,后还是要死在我手里,你你你做了什么啊”
当白纸扇将匕首送进罗烟锅身体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的心已经跳起来了,我巴不得这老东西能够尽死去。
然而事情的转变,却远超所有人预料,背后挨了一刀,罗烟锅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地站在那里,非但没有露出半分痛苦的表情,反而将嘴角翘起,隐匿在一片黑雾之中的老脸,流露出狰狞的淡淡笑容,
“哦我差忘记了还有你,那便先从你开始吧”
罗烟锅反手一挥,抓向身后的白纸扇,挥手间带出一片蒸腾翻滚的云雾,劲风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蒸干了一般。
白纸扇大惊之下,急忙抽身暴退,然而动作毕竟还是慢了半拍,被罗烟锅单手扣住了手腕,轻轻一甩。
他整个人就跟腾云驾雾一样,被狠狠摔在了地上,与此用时,罗烟锅浑身漆黑雾气纵横,仿佛化作一条长蟒,疯狂地卷向白纸扇的手臂,将他半边身子都扯动起来。
我看得十分真切,那魔雾所化的“长蟒”之中,仿佛存在着什么有生命的东西,正疯狂吸收着白纸扇全身的精血。
顷刻之间,白纸扇被缠住的左手已经慢慢开始萎缩了,就好像被抽掉空气的皮球,逐渐干瘪,血肉被否抽空,只剩一堆皱巴巴的老皮搭在骨头架子上。
我此刻方才明白,罗烟锅口中所谓的“血食”,居然是这个意思
“啊”
凄厉爆吼声中,白纸扇已经将右手并拢成刀,狠狠斩在了自己左边的肩膀上。
他倒是个枭雄人物,懂得壮士断腕的求生之法,那左臂齐根而断,喷溅出来的血气也被一股神秘力量带动,涌入了罗烟锅浑身沸腾的魔雾当中。
“哈哈,痛不过这些根本不够,过来,让我吸了你身上的血肉”罗烟锅脸上洋溢着一片病态的猩红,大手一招,抓向了匍匐在地的白纸扇。
危机之间,白纸扇一个鲤鱼打挺,袖口中“嗖嗖”爆射出三枚长钉,全都射中了罗烟锅的胸口。
然而罗烟锅却丝毫不见颓势,胸口插着几截天线,动作反倒加急促了,大手抓向白纸扇天灵盖,大有将他一把掐暴的趋势。
无论罗烟锅还是白纸扇,这些生杀予夺,从不懂得尊重生命的家伙,在我心中都全然留不下半好印象,无论谁杀了谁,我都不会有半反应。
可让我不曾预料不到的时候,眼看白纸扇即将丧命在罗烟锅手下,我身边的张小饼却徒然一声历喝,“住手”
说话的同时,张小饼已经暴冲了出去,剑化游龙,在空中带出一片刺眼的光弧,捐出一股强风,剑锋“嗡嗡”颤抖,在了罗烟锅即将拍落的手掌之中。
长剑铮然爆发出脆响,剑锋所向,斩出一道狭长的光弧,罗烟锅攻势受阻,狂吼着大叫了一声“好胆”,五指并拢抓向张小饼胸口。
张小饼在仓促间房,短剑横立在胸,挡住了罗烟锅的手掌。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火星迸射之间,张小饼和白纸扇同时往外急纵,又再度朝着罗烟锅同时扑过去。
望着势不可挡的罗烟锅,两人唯有联手对敌,方能找到一丝活命的机会。
我两手空空,望着三道人影陷入激战,却苦于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