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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苦不佚,万没想到一具尸体在水下居然游得比我还挣扎中呛了一口水,头间,一张残缺不全的丑陋大脸,已然挂着阴冷厉笑,贴着我小腹滑行过来了。
在水下,他像只鱼儿一样敏捷
我已经呛水了,慌忙将脑门扬出水面,匆忙换了口气,一低头,那张腐烂的大脸已经贴着我的胸口。
冰冷窒息,以及无数绝望的情绪深深占据了我的脑海
他那对铁箍一样的胳膊环过我的腰,好似绑了一道铁托似的,抓着我使劲下坠。
毫无悬念,我又一次落水了,不过这次却并非是我自愿,而是被陈刚强行拖到了水下。
水面刚没过我的额头,我就感觉到了一丝心悸,人只要下了水,一旦环境不受控制,内外压力就会让人变得格外惊慌,失去原有的镇定和清醒。
“唔”我张嘴吐出一个气泡,在水下奋力地划动胳膊,双腿乱蹬,打算将抱在我腰上的陈刚踹下去。
可一切都只是徒劳,不提他是一具尸体,根本没有痛觉,我在水下也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脑子渐渐发飘,已经翻起白眼了。
刚脱虎口,又陷狼窝,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儿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阿芸阿峰顾雪还有张小饼,一张张脸庞从我的脑海前划过,仿佛是像幻灯片一样地闪过我的内心。
不,我还不能死
我仇没报,心愿没了,如果就这么死了,活着一辈子未免太窝囊了,就算真的逃不过,至少,我也要拖一个人垫背
这念头在我脑海中疯长,不断挑拨着我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那一瞬间,我胸口中一团火焰仿佛要炸膛一样,四肢莫名暖,涌动出了一股力量。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我将右手反向伸出去,抓住了陈刚的脖子。
尸体冰凉,水下又腻又滑,我试了好几次都抓不住,可内心那股暴躁的情绪却促使我不顾一切地反击,想要将眼前的家伙撕碎。
“啊”
我在水下闷吼了一声,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脚将陈刚狠狠踹开了半米。
随后我就摸到了手腕上的匕首,慌乱中没有丝毫考虑,将匕首上的透明胶带发狠撕扯下来,短刀子一送,死死地捅进了陈刚的胸口。
水下光线昏黄,我隐约看见陈刚那张狰狞的大脸上,浮现出了残缺不全的扭曲,下一秒他完全不顾插在胸口的匕首,恶狠狠地朝我扑来。
愤怒占据着我的脑海,我双眼赤红,脑门被一股热血浇透,顿时也什么都不顾了。
我反手抱住他,一个人一具尸体,仿佛分别良久的恋人,在水下相拥翻滚,不断地啃咬着彼此。
我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普通人的事实,胸前那团火焰好似带给我无穷无尽的力量。
渐渐的,我居然反向压制住了陈刚,用匕首将他的一条胳膊强行斩断了下来。
我都怀疑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而受创的陈刚却爆发出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加拼命地冲向我。
我挥着匕首在水下乱刺,这些伤口并不能对一具尸体造成太大影响,好在他其中一条胳膊被我活生生砍断了,借此我和陈刚拉开了一距离,猛地从他后背绕过去。
陈刚在水下游得特别,但他好像只能走直线,转身远不及我灵活。
趁着喘息的机会,我将匕首狠狠插向他后心,刀锋入体的瞬间,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淤塞感。
我的匕首刺不进去
起初我以为是陈刚的脊椎挡住了我的刀刃,可连续几刀下去,手上却传来“当当”的沉闷撞击声,心中一紧,急忙拉近距离,奋力睁眼一窍。
我在他脊椎到后脑勺的三个位置,分别发现了三根钉子。
这钉子嵌在他骨缝之中,仿佛固定一般,特别牢实
难道岸上那个女人,就是通过这些钉子来控制尸体的吗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随后陈刚已经强行转过身子,将仅剩的大手扭向我脖子。
拼一拼
我心中发狠,将匕首一扬,奋力杂种陈刚的手心,紧接着手腕发力,强行拉近了自己和陈刚的距离。
两道身躯自己贴合在了一起,与此同时,我已经将左手绕过陈刚的后背,抓住了长钉的尾端。
“给我拔出来啊”
人在绝境中能够爆发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力气忽然变得格外巨大,在水下搏斗了一分钟,却并未察觉到窒息感,反倒从胸腔深处涌出了一团火,刺激得我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格外狂躁。
撕了他,我一定要撕了他
“咔嚓”
水下一声闷响,手上的长钉被我强行拗断,下一秒陈刚扑到我身上的尸体却徒然一震,仿佛过电般狠狠颤栗了一阵,接着我就感觉他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尸体松开我,渐渐朝着水底沉了下去。
他不动了
我一手抓着匕首,另一只手则死死攥紧那枚从他脑后拔出来的钉子,在水下拼命扑腾,将脑门跃出水面换气。
“呼呼”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胸口都炸开了一样,想之前那一幕,却仍旧觉得格外不可思议。
我居然在水里战胜了陈刚
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皮层下莫名滚烫发红,这会儿那发红的皮肤又渐渐褪了下去,仿佛血液都聚集在了掌心一样,形成一个五毛硬币那么大的小斑。
整条手臂上的血色都褪尽了,唯独左手掌心那一片地方,却涌动着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