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培育树妖的目地又是什么,据我所知,树芯的精华部分固然是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可身为一个人类,却是没有办法轻易取用的,难道只是为了炼丹吗
他摇头,说丹鼎之术并非我所擅长,至于我的目的,你也不必追问。我又说道,“还有个问题,我倒是很好奇,你既然懂得飞头降的操控之术,自然也该晓得,炼制他人成为邪降头,不过是本末倒置,飞头降最恐怖的地方,还在于将这降头术作用于自身,倘若你真有那样的决心,将自己炼制成飞头的话,恐怕这世间能够阻止你的人少之又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他一脸唏嘘,摇头说本来的确有此打算,但可惜的是我在泰国仇家众多,一旦将自己也炼制称飞头降,必然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难保不会被仇家找准机会,打我个措手不及,两难之选,我只好选择一个比较稳妥一些的方式了。
我说哦,然后呢,这树芯已经被我炼制承担,给了小鬼服用,现在我是那也拿不出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指了指我胸口的槐木牌,说我此行便是为她而来,既然你拿不出树芯,倒也无妨,只要将这鬼妖灵体交给我,你我之间的恩怨,便算是两清了。
这话他之前讲过一次,只可惜却被我断然回绝,如今飞头降被毁,只剩他孤身一人前来,却仍旧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正是让我好笑,说阿赞法师,对你而言,我怀中这小妖精,不过就是一个玩物,用来达成目的的“材料”而已。可对我而言,她却是我的亲人,朋友,你觉得,我会舍得把自己的亲人交给你来炼制吗
他笑了,说修行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要想攀登绝顶,就必须懂得抛弃物外,这种复杂而无聊的感情,不过是低等生物情绪的一种积累罢了,像你这么聪慧的小朋友,又怎么会想不通这一点呢
我也跟着他笑,摇头说不然,修行者说到底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感情,倘若为了获取力量就断情弃爱的话,那人,又和畜生存在何等分别,哪怕让你登上绝顶,天下第一,你也不再是个人,而是魔。
他大笑,说成魔有什么不好,苍天不仁,弱肉强食,才是人之本性,偏偏有这么多圣母,打着欺世盗名的旗号,非要讲究什么仁义之心,在人世间编纂出这么多条条框框来压抑人的本性,小子,你若想变得更强,就学一学我,若是舍得将你身上这鬼妖给练了,自然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摇头说你心中的道,与我不同,我的道在于人间,在于亲情,正是因为想要保护身边值得珍视的人,所以才赋予了我继续修行下去的动力和勇气,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根本就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既然如此,那便把她给我,让我来替你享受这成果吧”他说着,忽然抢前一步,身子诡异地拉近了和我的距离,当头一把黑沙洒来,腥臭难当,暴雨如瀑,漫天都是黑压压的铁砂,其中散发着无数焦灼的气息。
这黑沙拉长的黑布足有三四米,这么近的距离,我未必能够挣脱,当即用脚掌剁在地上,丹田中一阵旋转,继而一股气劲强流爆发出来,将这黑沙阻挡开来。
玄门中三教九流,修炼的法子也是千差万别,据我说知,这降头师也和养蛊一般,并没有太大的实战能力,可以凭借的,只不过是通过秘法炼制出来种种邪物,譬如飞头降,又譬如,眼前这漫天洒来的光幕。
我疾步错身,往后暴退了五米有余,刚刚脱离黑沙的覆盖范围,脑后却又有一丝锐风响起,回头之际之间一大片黒央央的黑沙卷地而起,竟然连天形成了一片潮水般的乌云,朝我兜头笼罩而来。
我心中巨震,暗道这老东西果然不简单,这一手操控毒砂的手段倒是鬼神难觅,或许是他在和我交谈的时候,就已然在暗处布置下了陷阱,我到底还是太大意了一些。
想到这里,我一拍胸口,后背雷击木剑爆发出一长串的嗡鸣,徒然间迸射起来,被我一把抓过,手腕翻转之间抖出了满手的电光,一剑挡开眼前的黑幕,并不与背后袭来的毒砂硬接,而是咬牙前冲,将身法展开到了极致,一剑朝着前方猛然劈下。
剑身中“滋滋”雷弧闪烁,将汹涌的毒砂劈开,长剑暴卷之间,丝丝雷弧炸响的音节在我耳边扩散,一剑擎空而起,徒然斩落在了眼前的黑影之上。
然而当我剑锋中爆发出狠戾,打算一剑将这老不死的结果掉之时,穿透他身体的长剑却并未反馈出任何淤塞的感觉,然而如同刺在了空处,瞬间扎穿他身体,偷胸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与阿赞法师隔空交了一次手,晓得这老东西修为精湛,丝毫不弱于我,又怎么会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便被我一剑如此轻易低解决掉呢
心念急转的瞬间,我已然察觉到情况不妙,果然,偷胸而过的长剑中并未有半点鲜血溅射,反倒是站在我面前的阿赞法师,微微掀起的嘴角,在朝我释放出阴冷的笑容。
我心中一沉,长剑搅动之间,却发现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不过就是一道幻影,真实的阿赞早已经消弭于无形,整个身体轰然炸开,随即更多黑铁似的毒砂朝我迎面打来。
我耳边还能听到他乖戾的冷笑,“小子,这毒砂是我穷尽半生精力,从积尸地中挖到的红砂地精所炼制,剧毒无比,常人一旦沾上,顷刻间毙命而亡,不过你底子不错,应该也能多支持个一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