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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斌一番合计,还原现场,说应该是凶徒抓着小孩要走的的时候,被小孩母亲看见了,被害人扑过去抱住了孩子,凶徒才狠心杀人,从脑后一掌劈下去,震断了这大婶的脊椎骨,你们看,尸体双手弯曲,还保持着护小孩的姿势,手指头也被掰弯了。
死者护犊心切,临死的时候应该还紧紧抱着小孩,凶徒肯定是掰断了她的手指,才强行把孩子抱走的。
我上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大致情况,和陈斌分析得还算吻合,一想到这无辜善良的乡民妇女,徒然间遭受了这么惨痛的灾难,牙齿就咬得很紧。
老马问身边的一个同志,说报案人呢,在哪儿?
民警同志指了指身后的里屋,说马局,人在里边磨菜刀呢,刘二埂子是个老光棍,前两年儿子在矿上被炸死了,家里就剩一个孙子,还有个儿媳,这一下子失去了两个亲人,怕是承受不住打击要疯了,我刚才怎么叫他,他都不理,估计是承受不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吧,唉,这一大把年纪,真是造孽哟……
老马说你赶紧带我进去看看,先把家属情绪稳定住,免得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老马和陈斌都进了里屋,里面还传来一阵抢夺菜刀的声音,我见张小饼没动,一直站在牛棚前面,打量牛棚里的老牛,便走上去问他要干嘛?
张小饼没理我,将手指头凑到嘴边,轻轻嘘了一声,还是一动不动地打量那头老牛。
这老水牛也奇怪,就站在栅栏跟前,动也不动地跟张小饼对视,大眼睛瞪着小眼睛,看了差不多有两分钟,居然流出一窜黄豆珠子大小的眼泪来。
张小饼把手伸到牛棚里,在老牛脑袋上捋了捋,嘴里轻轻说,“没事的……没事的……别怕!”
老牛好像能听懂,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如同断线的珠子,任凭张小饼在头上轻轻抚摸着,也不动。
张小饼让我快进屋找个瓶子,实在不行就找个碗。
我急忙答应,进屋却看见一个老头,头发花白稀松,满脸褶子老纹,特别憔悴,正被陈斌死死按在椅子上,还在疯狂地挥舞菜刀,恶狠狠地说“我要杀了那个畜生”,就晓得这应该就是报案人了。
事主情绪不稳定,我只能自己摸索到后厨房,一阵翻箱倒柜,摸出一个小酒杯,洗干净了带出来。
我把酒杯递给张小饼,说酱油瓶子太大了,这个小酒杯应该合用。
张小饼没说什么,把酒杯拿过去,一边轻轻拍打老水牛的脑门,接了几滴眼泪在酒杯里,又找了一块黄布,将酒杯轻轻盖好。
接完牛眼泪,我才向打听,“你要这东西干嘛?”
张小饼默默把东西收好,说牛是最通人性的,脾气温驯,也能通阴,一双眼睛能够看得见阴阳两界,今早发生的事,就在牛棚附近,这老牛想必是目睹了全过程,所以才会掉下这么多眼泪。
老牛掉泪,情况只分两种,一种是吃了盐巴,还有一种就是知道大限将至,留下自己在阳世间最后的一滴泪水。
可张小饼却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催着大水牛自己掉眼泪,他接下这些眼泪是为了给我用,神神秘秘的说你瞧好吧,今晚我带你抓凶手去。
我问他是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让老枯牛落泪的?
张小饼说,“小寒,难道你不觉得畜生有时候比人更通人性吗?老牛亲眼看着大小主人被害了,心里有多难受,只是牛没有表情,所以你读不懂而已,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安慰它别害怕,如果可以的话,再借几滴眼泪给我。”
我咂舌道,“你怎么跟老牛沟通?”
张小饼指了指心口,“用这个!”
不久,老马从里屋走出来了,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在我们身边蹲下来抽烟。
我问老马,刘二埂子怎么样了?
老马说还能怎么样,疯了呗?我刚进去的时候,他就抓着菜刀朝我扑过来,说要找我报仇,唉……这世道……
我顾不上跟他一块感叹,就说,“他今早不上去了镇上报案吗,啥时候疯的?”
老马说应该是报案回来之后才疯的,你想啊,孙子被拐走了,儿媳妇被害了,好好一个家说没就没,刘二埂子都快七十了,能有什么指望?换了谁,守着亲人的尸体不发疯?
陈斌这时候捂着肩膀出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卧槽,这老头力气好大,差点一刀没把我劈死!”
老马说人怎么样了?
陈斌说放心,我和两个同志已经拿绳子把人捆起来了,我胸口被踹了一脚,哎呀好疼!
我说你肋骨不是裂了吗,赶紧坐下休息,别再动手了。
陈斌坐下来,递给我一支烟,说我也想请个假,好好在家养伤,可你是没看见那老头的心酸劲,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看着也难受啊,就想快点破案,把凶手给抓住算了。
张小饼说人是不是已经被控制住了?
陈斌点头,嗯,我找了两根绳子,捆得蛮结实的,马叔您别这么看我,我也不好受,可这老头疯了,不把他捆住,他就用菜刀砍人,能有什么办法?
张小饼说我进去看看,或许能成!
老马立刻站起来,说小饼啊,刘二埂子现在可危险咧,你当心给他咬中。
张小饼摆摆手,问我去不去,我立刻拍拍屁股跳起来,说走!
昏暗油灯下,我才看清报案人的脸,憔悴蜡黄,跟抹了一层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