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入宫,元姝的心态全然变了,坐在往徵陌宫去的撵轿中,委实弄不清楚她家父王在想什么。不过,摸了摸放在怀中的一封书信后,她也忍不住要赞他父王一声,由她这个郡主做信使,怕是谁都不能怎样吧。
元漓似乎早就得了她要来的消息,让人直接抬了她去临水阁。倚湖之上有花亭,远远的,元姝一下来便看见了元漓便坐在那亭中。
“郡主,殿下请您过去。”
舒了舒气儿,元姝便随林倪往那边走去,那夜元漓送她回苑也未多言就匆匆离开了。待近了些,元姝才看清,今日的元漓变化颇大,素来都是着深色衣裙的人,竟然头次穿了一身亮白。御制的云锦齐腰大裙绣着银线飞鸾,淡隐云间翻然,薄衫上衣束宽宽碎珠玉带,繁复绣纹的广袖迎风扬扬。
少了往日冷厉,添了几分庄雅。
拽着象牙白长裙的元姝险险踩空了脚,好在身边的林倪眼疾手快的虚扶了一把,不过她这还没站稳呢,林倪就速度撒了手,惊的她又差点摔了。不过,这次却是被元漓拉住了。
她慌慌抬眸,想要从元漓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来,却被元漓借力往怀中带了去,也不顾远处有多少双眼睛,就揽了元姝坐在凳上。
“姝儿今日这一身可与我当真相配的很,我喜欢。”最后三个字是她伏在元姝耳边呢喃出来的。
立时,不顾林倪还在场呢,元姝就红了脸,气急败坏的瞪向元漓,却见那人甚是没脸皮的对着她眨眼。可不是吗,元姝这一身素白华裳,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与元漓的都是极为相似。
她猛的想起来了,这衣服是晨间时卉端来的,道是她母妃交代下,宫中时下有变,穿不得多彩,嘱咐她换点素色衣裙来。难不怪的时卉早个一直劝她穿呢,原来是……
“时卉是你的人!”连疑问都直接省去了。
好在林倪已经自觉的带人离开了,否则听了元姝这没个大小的吼,只怕是要惊呆。相较于元姝的气愤,被戳破的元漓也不见异色,坦然的挑了挑柳眉,说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会动脑了。”
“……!”难怪她求签的事情元漓是一清二楚,原来是眼睛放的好。瞧着元漓一点也不觉怎样的饮着茶,元姝便是来气,推开了她递来的茶盏,就愤懑道:“回去我就告诉母妃!”
闻言,元漓便是一笑,放了手中的茶杯,就用手指顺了顺元姝的头发,语气甚悦的说到:“只要姝儿开心,告诉了也无妨。”
她能有一个眼线,就代表了还有两个三个,便是元姝跟元智说了,那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元姝气的牙痒,若非是为了解惑,她根本就不会来宫里,更莫说和元漓坐在一处了。这会人是心情好,任她放肆,可她知道,就元漓那阴晴不定的双重人格,很可能就在下一秒变脸。
所以,忍了元漓顺着头发而上,已经摸着她耳垂的手指。她觉得她们直接可能是再也不能正常交流了,好在还是室外,若是室内指不定元漓又要做什么了。索性从怀中一把掏了元智的亲笔信,塞到了元漓正要摸她脸的手中。
“父王说你看了便知。”例行公事的说完。
元漓讪讪收手,看看无字的信封,忽然将头凑近了元姝,极为亲昵的说道:“哟,姝儿如今都肯为本宫送信来了,真是可喜。”
元姝实在是受不了元漓那不正常的流氓气,腾的站起身来,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我要去广擎宫了,你慢慢看,哼。”
可这脚还没走动一步,手腕一紧就被元漓拉坐了下去,身子一歪倒在了元漓的怀中,挣扎间看见了元漓面上闪过的冷色,心里便是冷哼,果然还是装不下去了。
“放手!”元姝悚然。
“你最近似乎越来越的不听话了,姝儿这样让我很不开心。”音色渐冷,疑似已经不开心了。
登时,元姝便是一僵,抵着元漓的手都带了几分轻颤。终归还是乖乖的坐下了,直到元漓露出满意的神色,她才算是逃过了一劫。
“这才乖。”
“……”
元智在信中写了什么,元姝没心思想,趁着元漓松开她看信之际,她才心悸的将目光投向了那平静的广湖上,再一次对自己的软弱无奈。
须臾,元漓放下了手中的信笺,捏了捏元姝染了些许彤色的脸颊,在收到元姝敢怒不敢言的小眼神后,她恢复了方才的愉悦神态。
“我送你的生辰礼物可喜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元姝揉着被捏的痒痒的脸蛋就转了头,无论是那放在箱子中沉甸甸的银链子,还是那一箱子两女亲热精装版图册,她都不喜欢!
那些图册她刚翻来两页便叫人速速暗自烧毁了,至于那用来警告她的银链子,若非瞧着都是纯银,有心留下以备日后跑路融了做路费,不然她早就给扔了!
“那条链子可是化了上万白银所铸,姝儿仔细藏着,莫要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似是随意的戏谑,却叫元姝白了脸,箱子刚打开之时,在看到盘成一圈又一圈的链身她尚存了疑惑,可在看到链子开端的环扣后,她懂了。
那东西分明就是锁在脚上的!元漓之意,昭然若揭,不过是警告她不要妄图逃跑罢了。
“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自然会放好,三殿下费心了。”言外之意,也便是妥协了,其实不过是叛逆的心思又增加了,低眉顺目间,却是在想着那箱惹眼的东西该抬哪去融呢?
尽管元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