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之后,在田里干活的人就看见一个少女提着一个皮箱走进了马洼。她在马洼村口的大树下呆立了很长时间,神情极是忧郁。
这时从边上走过一位中年妇女,她一见这少女,本来笑容满面的脸一下子拉长了,嘴里叹息了一声,走过去道:“玉英啊,你回来了,你怎么就回来的这么迟呢?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那少女甄玉英听到这个声音,不禁“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她抬眼一看,知道面前这人就是马明的母亲,便道:“阿婶,我大伯……我大伯他……”
她说不下去了,只能是呜咽哭泣。
马明的母亲道:“既然回来了,就回家看看吧!……哎,多好的一个人啊……”
甄玉英再也呆不下去了,拔腿就往家走。她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围聚过来的几个农人说道:“这女孩子就是个扫把星,克死了父母还不说,现在又把大伯父克死了。哎,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人呢?”
“就是啊,小时候看着还是好好的,现在越看越有邪气。你们说她是不是蛇精变得?”
“我看她就是蛇精,要不然怎么会害了这么多人呢。”
“哎,听说钱荣的儿子在家疯了,就是她害得。”
“她怎么是这种人呢?真想不到……”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甄玉英实在听不下去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聚在一起说话的大婶、大爷们立即住了口,散去了。
甄玉英已经无力再找这些人算账了,因为她要赶着去见她大伯的最后一面,所以她飞速的向自己的家走去。
还没有到家,就听到了幽怨的唢呐声音和许多人大声的哭泣。甄玉英心里一颤,皮箱就掉到了地上。她走到自家的晒谷场上,看见几十个亲戚和乡邻挤满了晒谷场,人丛中间停着一口黑漆大棺材,棺材前面的桌子上放着大伯的遗照。
甄玉英泪水滚滚而下,大呼一声:“大伯——”就飞扑过去,倒在大伯的灵前,泪如雨下。“大伯,我来迟了,我来迟了,大伯……,你怎么,你怎么就丢下了我们啊……”
“小狐狸精,你还敢回来?都是你害死了你大伯……”
忽然大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甄玉英抬头一看,就见大妈疯了似的扑过来,抓住甄玉英的衣领,不断的推搡着甄玉英。
甄玉英只顾流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大妈顺手一个耳光,就将甄玉英打翻在地。
大妈还想动手,甄晓梅和甄小瑰两边拉住了,甄晓梅哭道:“妈,亲戚们都在看着呢,你怎么能打人呀?”
她说着,又回头对甄玉英道:“玉英,我不是让你在bj呆着别回来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甄玉英幽幽的站起来,看了一眼供桌上大伯的遗像,想起了从小到大只有大伯照顾她、呵护她的情景,又想起了那次在大雪之中,大伯到河滩上寻找她的样子,不禁又是泪流滚滚,喃喃的道:“这世上,大伯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就是爬也要爬回来看他最后一眼。——大伯,都是侄女不孝,累你这样的离去。大伯,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还想怎么办?你去死,你这个狐狸精,小sāo_huò,害人精,我们家自从有了你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你这个专害人的东西,你怎么就不去死呢?”大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着甄玉英。
甄晓梅都听不下去了,道:“妈,你怎么这么骂玉英呢?她是无辜的。”
“什么无辜,要不是她和仇人家的儿子勾勾搭搭的,村中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流言蜚语。你爸爸一向是脸皮薄的人,哪里听的了那些话,就……就爬到塘里淹死了。都是她,都是这个狐狸精、害人虫。这老天怎么就不长眼,不一雷劈死了她呢?”
大妈一面说着,一面挣脱了甄晓梅和甄小瑰的手,拿起地上一根棍子,照着甄玉英的头上就砸过去。但是棍子砸到半空就停住了,只见甄玉英红着眼睛瞪着她的大妈,一只手牢牢地握住那根棍子。
大妈拉了几次,都没有拉动棍子,便喝道:“害人精,你……你想干什么?你放手!”
“大妈,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妈,从此之后就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告诉你,我不是害人精,不是狐狸精,大伯也不是我害死的。他的死也只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在家拿着我的事羞辱他,他怎么可能自寻短见。是你是你,你才是杀死我大伯的凶手。”甄玉英仿佛是失去了理智,不停的喊道。
“你……你……”大妈气得胸口快要堵住了。
“甄玉英,你怎么这样说我妈妈?”甄晓梅向甄玉英喝道,“我妈妈虽然对你不好,但是也不是你能污蔑的。”
“甄晓梅,你要是我的女儿,就把这个贱人的嘴撕烂了,把她赶出去。”大妈向她的女儿下了命令。
“妈,你也少说两句吧!”甄晓梅开始和稀泥,想要调和大妈和玉英之间的矛盾。
但是甄玉英伤痛到了极点,心灵也冷到了极点,她猛地一推手,她的力道顺着棍子传向了大妈身上,大妈站立不住,也倒在了地上。
“哎呀,这个大逆不道的贱人开始打我了呀,”大妈哭喊道,“老头子,你看见了没有,你的好侄女她竟敢打我,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呀,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甄玉英任凭大妈的哭诉,只是向伯父下拜,她想到这些年走过的路,是伯父支撑着她走过来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