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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匪首刘五妹,本意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要将孤军深入的这股八路全数歼灭,然后毁尸灭迹;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的是,这股八路军竟然杀来了后援!
突然响起的排子枪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密集的弹雨,将刘五妹冲锋在前的人马撂倒了一小片,弹的多半是斜刺里冲下山林的黑驴的手下。 从刘五妹的位置望过去,匆匆赶来的八路军士兵接近百人,这不禁令女匪首大惊失色: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土匪的原则,向来是欺压百姓、远离官军。但这次手下喽啰的莽撞举动,意外地招惹了八路——刚才刘五妹已经忙里偷闲,问明了铁手事发缘由,闻听之后女匪首一个耳光扇得铁手跪地求饶——而且,更令她惊惧的是,这股八路竟然迅速赶来了后援,这显然不是从关门山山口赶来的,因为那里距此有二十里山路,驻扎那里的八路军(也是搜查盘问她的)是插了翅膀,也不会如此之快赶到战场。
那只有一种可能:在这附近,另有八路军的营地!
刘五妹越发焦虑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倘若这一带的山里搭建了八路军的老巢,那无异于在自己的肋骨旁顶住了一把尖刀。
况且,眼前这个突发局面,又该如何收场?!
原本已经招架不住的鲁大江,突然得到了援兵的支助,士气大振;而且他此刻带人撤下来的这一带,地势也较刚才遭遇伏击时要宽阔的得多,副连长带来的两个排,很快在他的一左一右完成了战场展开。这样一来,他与匪帮的交火已经由三面受敌变成了一字对峙,局面大为改观。
跑得气喘吁吁的副连长还告诉鲁大江,自己已经派人到关门山山口向主力求援了,这让鲁大江心里越发有了底数,他一边指挥战士还击,一边咬牙切齿地吼叫着:
“给我死死咬住这帮龟孙子,等主力来了,再干掉他们!”
鲁大江这边有了底,刘五妹那里则慌了神。虽然自己这方仍处于居高临下的有利位置,但对面的八路军一字排开,枪弹密集,想再冲锋过去已无可能;而且,对方算援兵,目测也不下百余名兵力,自己这边原有的人数优势大大削弱了,这场仗显然变成了持久战。刘五妹回想起几天之前自己出山寨去城时、在山里遇到的那股八路,当时他们人数众多,行军的队伍在山路见首不见尾,她甚至亲眼看到了对方队列里的轻机枪和重机枪。
老天爷!这仗无论如何不能再打了,对面的八路,绝非自己那天看到的全数(听枪声知均为单发的步枪),而只是他们当的一股;战事一旦拖延下去,对方的重兵必然支援来,自己的这一百多散兵游勇,又哪里扛得住轻机枪甚至重机枪的攻击?!
刘五妹喊来师爷,短促地商量了一阵,决定立刻单方面停战。她传下令去,所有阵地马停止射击。过了好久,这命令终于渐渐在土匪的漫长战线生效,枪声由强到弱,直至彻底消弭。
鲁大江那里,当然感受到了这一点,他们本来处于守势,并且是在低处向高处还击的不利位置,见土匪停止了射击,鲁大江也传令停火,他得看看这些匪徒接下来要搞什么名堂。
很快,他看到了这名堂。
对面响起了一个土匪粗门大嗓的喊声,此刻双方相隔的最近处大约有三十丈的距离,土匪的喊声在已经静谧下来的山谷里,听得很清楚。
“八路军的老少爷们,不要再打了!这纯属一场误会,我们得罪了贵军,愿意做出赔偿,再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只要你们同意停战,我们马交还你们的女兵!”
鲁大江和副连长交换了一下眼神:搭救卫生员娟子是第一位的,既然土匪首先让步,那机不可失,先把娟子救回来再说!
“我们同意暂时停战,作为交换,你们立刻放人!”很快,鲁大江授意身边一个战士喊道。
“放人可以,我们两家再同时派出一个弟兄,到两军阵前谈判,有言在先,谈判时谁也不许翻脸!”土匪那边又扯着嗓子喊。
8连副连长禁不住被逗乐了:这帮天杀的土匪,竟然还懂得派代表谈判!看来他们的匪首,也不是一肚子草包。
娟子首先被释放了,从土匪的阵营里出来,她一边跌跌撞撞地奔跑,一边仍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8连阵地,呼唤她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快接近阵地的时候,两个战士抑制不住急迫的心情,一跃而起冲去接应她回归。很快,女卫生员在战友们的环抱放声大哭。
看到娟子安全回归,鲁大江长吁了一口气,但是听见后者的痛哭声,8连长的怒火再度燃起。眼下已经不再投鼠忌器,他决心继续痛击这伙土匪。
刘五妹显然料到了八路军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刚刚释放出对方的人质,她让谈判代表双手举着一件白羊皮袄,向八路军阵地走过去。
那谈判代表是黑石崖山寨的师爷。刘五妹自己不敢亲身赴险,而除了自己,具备谈判头脑的也唯有这个师爷了。
“八路军老少爷们听着,我们的人派过去了!他手里没有家伙儿,他是我们山寨的师爷,是一个不会武的小老头儿,请你们手下留情,不要伤害他!”
鲁大江再度和副连长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