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对于宋家沟wèi_ān_fù密营里的平井寺一中佐来说,绝对有惊魂的味道。
发生在宋家沟火车站外围的袭扰事件,让整个小榆树山军事封锁区高度紧张,而身为掌管着这个军事封锁区内最高机密的人物,平井寺一尤为惊惧忐忑。
其后事态的发展,逐渐将危险驱离了宋家沟一带,当得知在小榆树山东麓的几个山口,大冢联队的人已经捕捉到了支那军的踪迹并正与之交火,平井中佐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但更大的惊扰却随之而至了——平井寺一最厌烦的文城特务机关长,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要他带领挺进队即刻出动,趁着关门山、青龙河一带遭到战火洗劫,前出过去秘密抓捕支那妇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挺进队队长放下电话后愤怒地诅咒着下达这道命令的小岛正雄。尽管在上一次的趁战乱浑水摸鱼的行动中、抓到手的支那妇女数量可观,但是动辄夤夜之间穿着平民服饰深入交战区域,怎么说也是一件危险之至的事情。
心底做着诅咒,口头上却不敢怠慢——在神秘的“风计划”当中,小岛机关长乃是他平井寺一的顶头上司,一旦给他下了命令,唯有不折不扣地执行。
平井寺一迅速传令集合了挺进队的两个分队,匆匆伪装之后,便乘着一辆没有标识的卡车驶离了宋家沟小站,在夜色中直接驶入了文城南郊那座临时兵营。
从临时兵营中再度出发的时候,卡车变成了两辆,除了来自宋家沟的那辆,另有一辆卡车搭载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步兵分队,那是留守在这座临时兵营里的相川步兵大队牛岛中队的士兵,他们负责在后面跟进保护平井挺进队的此次行动。
按照常规,伪装成支那百姓出行的平井挺进队到民间乡村抓捕妇女,使用的交通工具均为牛马车辆,以掩人耳目。如无特殊情况,南郊临时兵营里面的牛岛中队也不派兵随行。
但是此次行动事出突然,且时间已近午夜,如果以牛马车辆出行,只怕赶到地点时天色已明。所以紧急之下,平井中佐决定挺进队的两个分队继续乘车抵近行动区域以节省时间;同时考虑到那一带发生战事,特请牛岛中队派一个步兵分队另外乘车保持一定距离跟随掩护。
他们直奔了梨花浦。
选择梨花浦,是平井寺一的主意。从小榆树山宋家沟出发之前,挺进队队长已经问明了眼下皇军攻击青龙河下游的具体方位——西坪村正在激烈交火,显然不宜靠近;赵家村一线则是今夜皇军向南攻击到的最远的地方;如此一推算,位于两地之间的梨花浦,无疑就成为理想之地。
更重要的在于,挺进队上一次在白天出动,曾经进入了梨花浦那个村庄,当时还遭遇了八路军的一股骑兵。那一次由于没有武装部队随行护卫,挺进队不得不狼狈逃走。可是今夜显然不同了,西条联队长的人马已经推进到了梨花浦以南的赵家村,其身后留下了很大的空档,正可被挺进队趁虚而入。在平井寺一的印象中,梨花浦村庄的规模并不算小,应该有足够的狩猎目标。
凭着记忆,这辆载满了便衣猎人的无标识卡车,夜色中疾驶于乡间土路上,一路顺利地摸到了梨花浦村的外围。
这时的梨花浦,刚刚经历过一场相当激烈的攻防战,八路军徐旅关门山支队第一营与骑兵连,以村庄为依托,足足阻击了日军西条联队的追兵长达一个多小时。当他们撤出后,攻占这个村庄的日军又在村内匆匆搜捕了一番才继续尾追而去。这最终导致惨遭战火蹂躏的梨花浦面目全非,除少部分村民在战事展开之初侥幸出逃外,多数人都龟缩在宅院中饱受了枪炮之苦,死伤者甚众,村庄损毁更为严重。
就在这个时刻,平井挺进队的便衣队员们,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他们分成四组,躲躲闪闪于残垣断壁之下,循着村民的悲鸣呼嚎,阴险地寻找着抓捕对象。
没过多久,两个小组的人就先后得手——
在村北头(刚才那场攻防战交锋最激烈地带)的一处被炮火轰塌半边的大屋旁,一个中年妇女正哭叫着、奋力去扒倒塌的废墟;平井挺进队的四个家伙靠了过去,假惺惺地询问状况。中年妇女虽然发觉这几个男人不是村内熟悉的乡亲,但却有如看见了救星一般,大声哀求他们出手搭救:全家人除她之外,尽数被埋在了废墟底下!
然而,灾难却又一次降临了!被这名中年妇女视为救星的几个男人,低声嘀咕了几句之后,突然猛扑上来——他们没有出手去扒废墟,反倒将无助的女人摁倒在地,嘴里迅速塞上了软布,将其双手反剪到背后紧紧捆住。又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番之后,四个人才抓牢了猎物,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村外走去。
挺进队队长平井寺一带着几名队员,正在村子的西北角等候着。
距离首个猎物落网还不到十分钟,另一组人便抬着一个昏死的女子赶过来了——这是他们在村子中部一个小院落发现的。当时,一家四口的门户内,一名年迈的老妇正在救治着炸断了一条腿的儿子,她的老伴遭流弹击中已经气绝,儿媳则被炮弹震得昏死在院子门口。
从这院子门口溜过的平井挺进队的几名队员,借助着不远处燃烧着的柴垛的火光,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年轻女人姣好的面容;一个家伙趸过去试了试对方的鼻息,旋即意识到她只是昏厥,当即摆手招呼几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