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大尉于激战接到了来自城萩原旅团部的复电,得知新的援军已经沿着与铁道线平行的公路乘汽车全速赶来,那是他担任副大队长的奈良大队的另一个步兵队;而且,联队长大冢大佐也亲自带了野村大队的一个步兵队、连同蒙疆军骑兵团,从丰店县城出发向这里迂回前进,堵截封闭这股胆大妄为的支那军的后路。不久,日军的副大队长再度接电,位于晋南临汾的加藤旅团刚刚派出了两个步兵队,乘火车北灵石县施以援手!
援军从四面八方赶来,这让毛利大尉犹如被打了鸡血一样,信心膨胀,勇气倍增,他一边狂吼着指挥背靠背的防线猛烈开火,一边往军列最尾部的第八节车厢跑去,第八节车厢也是敞篷的货车车厢,奈良大队炮兵队加强过来的一个炮小队、有两门九二步炮装载在那节车厢,现在是让他们发挥威力的时候了。
与主守的日军越打越强硬的态势相,主攻的央军391团却渐渐露出了怯战的疲态!
在以铁路和公路为线的东西两侧的荒原,391团一营和二营的四个连被日军强大的火力完全压制住了,起初是无法向前,到后来随着战局的深入,他们竟然连后撤都也变得相当困难。趴伏在地的官兵们,头顶掠过的是密集的弹雨,更不时有迫击炮的炮弹和掷弹筒的小在队伍里炸响。他们的步枪和机关枪虽然能够将铁轨一动不动的军列车皮打得叮当乱响、火花四溅,但对日军的实际杀伤效果却很差。
获悉掷弹筒发动的多轮打击收效甚微之后,秦忠孝终于失去了耐心。在这一刻,央军校深深感受到自诩为委员长嫡系精锐的本部,在与真正精锐的日军师团部队的面对面较量当,实力相差的不止一个层面!这种差距,早在去年的晋北战役和忻口会战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佐证,今天则是加深了烙印。
他放弃了完整夺取日军军列的重武器的打算——现在看来那太不切合实际了!——尽管从交火可以判定:军列有数量不菲的重机枪和迫击炮。
“通知一营长和二营长,围攻部队大踏步向后撤!”
秦忠孝不无痛心惋惜地下达了最新命令,接下来,他已经准备让自己炮连的重炮重新披挂阵,既然战利品拿不到手,那干脆给它来个玉石俱焚!
可是,在炮连的三门山炮以及一门九二步炮转运迂回到铁道线和公路以东的荒原、紧张调整完射界的时候,一营二营那里却相继传来了原地遭到日军强大火力压制、部队无法安全撤下来的报告。
央军校傻了眼:知道他们攻不去,怎么竟然撤也撤不下来了!?
此刻,四门一字排开的大口径炮瞄准的都是日军军列的侧面,然而在这月黑风高的后半夜,炮兵根本无法保证完全命军列,围攻军列的391团步兵如果不提前撤下来,一旦炮手失准,重炮弹砸进自家队伍的风险将会激增。
秦忠孝急出了一头的白毛汗!
一旁的炮连连长则羞愧万分地跺着脚:391团原来两个炮连配属的都是迫击炮和战防炮,他和手下对于这些新近起获的重炮缺乏太多的实战经验,关键时刻难堪大任。蓦地,炮连连长望着四门重炮唯一的矮出一头的九二式步兵炮,眼睛一亮,朝秦忠孝喊道:
“团座,远距离打击没把握,我带着这门九二步炮推到军列跟前去,抵近射击!”
“能行?不会伤到自家兄弟吗?包括炮兵本身?” 秦忠孝焦急万分地追问着,眼下他显然没有了别的主意。
炮连连长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日本人造的九二式步兵炮,炮身低矮、炮筒短粗,适合近战;忻口会战的时候他们曾经利用一门缴获的九二步炮,悄悄推进到日军的一处炮兵瞭望台下,几十米的近距离一炮轰掉了目标。
央军校禁不住喜眉梢:“好!那抓紧干,把炮推去,先搞掉小日本有重机枪火力点的车厢!”
话音未落,团部通讯兵那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特务连用步话机刚刚报告,同蒲路城一侧的公路出现汽车灯,看规模是一个卡车队,正朝战场方向驶来;特务连官兵判断,可能为城日军派来的新援军!
整个391团指挥部,顿时陷入了新的紧张气氛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