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星追月落,柳拂萧声起。
太湖流域整个夜空形同墨盘,乌黑的空中挂着一层淡淡的薄云,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晚更添迷蒙。
李元昭一觉醒来,唐小心和云湳正在树林间吐纳吸气,晨风轻拂,给人一种冰凉之感。脑袋微疼,已经记不得昨晚发生的情况。
“心弟!”
唐小心听见李元昭的娇美的声音,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道:“昭姐睡醒了吗,有没有梦见我哥呢。”
李元昭脸颊微红道:“你哥到底在哪里?为何昨晚的事,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和尚呵呵笑道:“我哥在道门,安逸着呢,只是也不来找我们。哼,亏我们还如此担心他。”
李元昭欣喜道:“唐公子没事就好了,待回到太原,再寻他也不迟。”
又向云湳道:“多谢云姑娘告诉我们唐公子的下落。”
云湳正在闭目吐纳,闻言突地睁开美目,透射出连惯于熟悉她的唐小心也大吃一惊的慑人光芒,娇喝道:“何方高人,为何放着眼前的阳关大道而不现身,却要躲在狭隘的树林间盘桓呢?”
李元昭和唐小心齐齐吓了一跳。
小和尚暗凛,即使他刚才心神分散,注意力集中在李元昭身上,但来人可瞒过他和云湳两人的耳目来到周围,只此本事,便知来人非同小可。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此为千年不破之真理。
身后的密林发出阵阵刺耳长笑。
“轰”!
叶落飘飞。
随着断木残枝沙沙做响,一个雄伟的影子从天而降,来到三人前方的小路中心负手而立。
云湳拔出天诀剑,娇叱一声,全力出手,毫不容情,显然两人并非第一次打交道。
唐小心和李元昭犹到此时才看清楚眼前来人长的什么样子。此君身穿夜行劲装,脸上戴着一个黑白相间,却是狰狞可怖的木制面具,披散了头发,面具边沿处可见浓密的虬髯,模样极其骇人。
虽看不到他的面具下的真相貌,但黑色紧身衣显示出来的体型已经慑人至极。
其身材不但比三人中最出挑的李元昭高出一个头,且非常壮硕,宽阔的肩膀和粗壮的脖颈让他看起来虎背熊腰,充满着爆炸性伤害,一双特大的手掌纹路清晰分明。
他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予人一种粗犷的感觉,可就整体而言,却是犹如天生巧合,肌肉健美匀称,有着灵逸无瑕的完美姿态。
手上的兵器是一条浑体乌黑,油亮闪光、长达丈二、粗如金箍的长铁棍,取材别致该是高温淬炼制成。
唐小心骂道:“哪里来的鬼面怪,丑得令人作呕,不过你手中的棒子我倒是挺喜欢,给大家个面子,你要是乖乖送上,贫僧可以考虑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元昭不禁莞尔。
未等黑衣人回答,云湳手持天诀剑以化作一道精芒,疾斩他的下盘。
劲气漫延。
云湳道:“唐弟压阵。”
唐小心双目掠过惊异神色,向前踏出一步,但仍凝立不动,若非李元昭功力稍弱,他才懒得管什么压不压阵。
大家都是社会人,单挑这种不成熟的想法已经out了。
李元昭目光灼灼打量着眼前的来人,似是想通过的此人身法看出他的来历。
“锵”的一声,黑衣人长棍下挑,正中云湳剑锋处,准确迅疾得令人难以置信,此等武功恐怕已经臻至化境。
单凭他以乌铁棍挡住云湳的天诀剑,唐小心丝毫不会奇怪,黑衣人既有孤身一人独自前来的胆量,该不会是不堪一击的小角色,想必这棍子也是百炼成钢的奇门兵器。
云湳置身于对决中,却非如小和尚想的那般轻松写意。对方能尽破她天诀剑的所有变化后着,有如命中咽喉要害般点在节骨眼处,便无法不使她大吃一惊,现眼下一口真气已尽,锐气立减。
“噔!”
两人交手百招有余。
甫地分开,罕有匹敌的惊人气劲,像山洪暴发般从棍端传入剑锋内,把云湳飘逸清秀的先天真气冲得七零八落,差点连天诀剑都给他挑得甩手脱飞。
黑衣人冷声笑道:“纵横家云湳也敢妄图拦我,怎么秦门三派要造反吗?”
云湳淡淡道:“帝桑,从始至终你都非我秦门之人,你以为有圣教的几个老家伙支持就可以自封为新任教主吗?笑话,简直是痴心妄想!”
黑衣人摇头道:“冥顽不灵,圣门就是因为你们在后面拖后腿,才导致白道惨败。如今赢颉已死,本尊身为他老人家的义子,教主之位理该由我担任。”
唐小心哪想得到名叫帝桑的黑衣人强横至此,幸好从老哥唐小小那里得到《如来神掌》之后,他的武功得到脱胎换骨的提升,真气运转更加自如,且补充迅快。
旧力刚消,新力又至。佛家讲究生死轮回,死气生气皆系一息之间,此时见云湳吃了大亏,也准备上前支援。
云湳冷哼一声,急提一口真气,登时衣袂飘飞,漠然道:“借助突厥人的力量屠戮中原百姓,不但没有悔改之心,居然还这里大言不惭,纵横家岂能匡扶你这种人。”
“唰!唰!唰!”一连三剑,暴风雨般往帝桑攻去。
帝桑一声不吭的连挡她两剑,接着一个翻腾,越过云湳头顶,乌铁棍化作点点黑芒,朝在小路上压阵的唐小心激射过去。显然他并不想和云湳纠缠,更不可能与之生死相搏,若惹怒了纵横家的几个老不死的出山,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