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良善从不做欺人之事,骤然听到她说要打劫云罗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探口而出道:“打劫,还去三里口?少将军,你没事吧?”
主意已定,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梅心重新躺下盖好被子说:“没事,你下去休息吧,等过了一线天再说。”
不管是回京的太子和平王还是一线天的土匪,两方交手谁都讨不到好去。更何况太子回京阵仗颇大,光是随行的兵马就有三千,再加上护卫那就更多了。一线天的土匪自称有上万,即便没有也在人数上差不多。所以,两方交战必有一伤,或者是两败俱伤。
不管是谁伤了,她都不能掉以轻心,而过一线天的时候也必须谨慎。梅家世代镇守凉州,军功累累,难免不被人惦记。因此,她不管在回京的路上想做什么都必须稳稳当当的先过了一线天,那儿有天险,易守难攻,打埋伏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云罗见她闭上了眼睛无意再说,放下手中的青纱帐转身就出去了。她心思沉稳不似落秋那般对什么都好奇,也不似她沉不住性子,故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们到了钱庄门口她也没有再问过此事。
她是兵,她是将,她是主,她是奴,她要做的就是服从,而她指那儿她自然是打那儿。
“少将军,秋记钱庄到了。”撩开马车窗户上的帘子朝外看了一眼,梅心见是记忆中的钱庄,她淡淡的应了一声说:“去叫门吧!”
不知是此处偏僻还是生意惨淡亦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已经辰时过半店家尚未开门,非但没有开门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今天出行带着的人不多,全都换了常服。因此,云英领命点头立刻去叫门,一边用力拍打了几下上面的锁,一边说:“开门,有生意上门了!”
嘭嘭嘭三声响,云英说完又重重的拍了几下。又急又响,引的旁边铺子里的人都出来了。
下了马车,看有人探头探脑的张望,梅心朝云罗打了个眼色,然后朝楼上望去。
秋记钱庄不大,但却在凉州有些年头了,称得上是老字号。上一世她无意中知道这是江湖上有名的清风阁在凉州城内的暗桩,今日特来走一遭。
清风阁做的是帮人答疑解惑的买卖,她虽再生为人,但许多事也不全然尽知。有些只知结果,不知细节,更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所以,她想买些答案,也想卖些答案,如果能一对一的交换那就更好不过了。
声音大,很快就惊动了里面的人。二楼上打开一扇窗,一个店小二模样的男人探出头来说:“来了,来了,别敲了。”
兴许是扰了他的好梦,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耐烦。说完以后嘭的一声关上窗户他从楼上下来了。
开门,迎客,店小二一眼就看到了梅心。知其身份,大惊失色,愣了一下忙垂下眼帘收起满脸的不悦毕恭毕敬的行礼说:“不知贵客临门还请少将军恕罪!”
没想到脱去战袍依旧被人一眼认出来,梅心面无表情的说:“你认得我?”
拱手再次行礼,店小二恭敬的令人出奇,一字一句的回答说:“梅将军少年成名,巾帼不让须眉,试问这凉州十九城内乃至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语毕,弯腰,伸手,店小二做了个请的姿势,紧接着又道:“少将军,里面请!”
看他不卑不亢眼中的尊敬也不像是假的,梅心对清风阁又有了新的认识。清风阁远在江湖独善其身,从不答朝廷之事但却认得朝廷官员,以店小二见到她的反应来看,想必对自己十分清楚。
细思极恐梅心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波澜不惊的“嗯”了一声,然后抬腿迈步进了秋记钱庄。从外面看只有三间房,但入了正堂才发现后面是打通了的。
宽敞明亮也十分雅致,尤其是那一盆盆蜀地过来的矮子松,青葱翠绿生机盎然,倒是生出几分春意来。
听闻梅少将军来了,一身红衣姿色俏丽的掌柜的下来了。先是盈盈一拜上前行礼,再是命人上茶然后对梅心说:“少将军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派人吩咐一声就是,民妇自当到府中拜会,怎么好劳少将军跑一趟,且还是这么早。”
接过丫鬟手中端着的点心直接放到梅心手边,女掌柜的在下首坐下了。同样不卑不亢,同样宠辱不惊。
因为常年待在军营梅心对于江湖人并不熟悉,相反,对于江湖人的了解也仅仅止于江湖草莽这四个字上。所以,心中惊讶,不免觉得传言误人,尤其是看到女掌柜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优雅,更是对江湖人有了新的认知。
知道自己来早了扰了她的清梦,梅心有些抱歉的说道:“早了早了点,不过俗语说的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即便是捡银子也要赶早。”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知道这儿是清风阁在凉州城的暗桩。我有事要问,请你们主子出来吧。”
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京,实在没有多余的功夫跟她在这里磨。再加上今天的事情多,下午还要见几个人,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纵然女掌柜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还是被惊着了,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瞬间过后她就装傻充愣的说:“少将军此言何意,民妇怎么听不懂了。秋记钱庄是民妇的嫁妆,民妇就是这里当家的那还有什么主子?少将军,你该不会是今天起早了还没有醒觉吧?”
语毕,朝店小二打了个眼色。
店小二会意立刻朝站在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