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魁梧大汉原来就是地府的三号人物,罚恶司判官钟馗。只见他听了范无救的叫喊后眉毛一立,本就触到发际线的眉梢似乎插进了官帽里,轮起蒲扇大的巴掌就扇了过去,抽得范无救原地转了三圈,喷出一道参杂着苦水的酒剑。那酒剑射在地上竟发出“刺啦”一声,可见此酒何等之烈,而随着酒剑被喷出,范无救人也似乎清醒了过来。
“兔崽子你刚才叫唤什么来着,你再叫个我听听?”钟馗拎着范无救的衣领子把他提到面前喝道。
“啊吖~三……三哥,不,三爷!我刚才喝多了说胡话作不得数,其实我要说的是钟三爷威武霸气,人人敬仰啊!”醒了酒的范无救吓得黑脸都变白脸了,浑身哆嗦,两条短粗的腿在半空中一顿乱蹬。
“哼!冥王醉即使只有一滴兑了一壶水,也不是你这等修为能享受得了的,不自量力。滚过去老实呆着,一会儿出去再给我丢脸,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钟馗冷哼一声,随手把范无救丢在谢必安旁边的地上,砸出一个人形凹痕。
“三哥啊,我的亲三哥,这事你知道就算了,可千万别告诉二哥啊!”范无救刚砸到地上就连滚带爬地跑回来直接抱住钟馗一条大腿哀求道。
“这里还有五千人都看到听到了,你以为我不说就传不到崔老二耳朵里了吗?看你那怂样,没本事还敢偷酒喝!”钟馗一抬腿想把范无救甩出去,不料他抱得牢牢的,一下竟没甩脱。
“嘿嘿,这些猴儿算啥,还不是三爷你一句话的事儿,只要你让他们封口,谁敢走漏半点消息。”范无救死皮赖脸地抱着大腿不放。
“你先放开我,这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钟馗皱着眉把他从腿上往下拽。
“你先答应我,不答应我不放!”范无救打死不撒手,一旁的谢必安继续捂着脸,一副我不认识他的表情,那五千阴兵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像鞋上开了美丽的花儿一样。
“你……你,好吧你先下来,我答应你就是了。”钟馗也被他这无赖招数弄得无可奈何。
“嗯哼!猴儿们听好了,三爷说了,你们刚才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都听明白了没有?谁敢回去乱嚼舌根小心三爷扒了他的皮!”范无救一听钟馗吐口了,一下从他腿上蹦了下来,趾高气昂地站在五千阴兵前面,扯着虎皮就做起大旗来。
众阴兵心下虽在偷笑,面上可都不敢表露出来,口中喊着得令,身形站得笔直。正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广场中央的传送阵发出一阵黑光,牛头带着笑悠然传送到了这里。刚一出现就看到站在最前面横眉立目的钟馗,牛头一惊,当即抬手夹起笑悠然,也不管他挣扎抗议,一溜烟就往地府大门里冲去,心中默念着“你看不到老牛,看不到老牛……”
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他这边刚有动作,那边三道神念就扫了过来。范无救神念扫过发现是牛头,顿时又来了神儿,身形一晃就挡在了牛头二人前面。
“咦,牛四爷你这么匆忙的是要去哪?你没见三爷也在这吗,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范无救怪笑道,心想叫你这夯货抢我酒喝,我刚挨顿揍,你丫也甭想跑。
谢必安看到牛头后立即就向范无救使了个眼色,意思告戒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人家范八爷压根就没瞅见他挤眉弄眼,直接冲了出去。谢必安这个恨啊,这蠢货怎么就不长点心呢?你现在是把他拉下水了,钟老三顶多骂那夯牛两句,可事后挨揍的不还是你吗,那牛头还能轻饶了你?摇了摇头在心底轻叹一声,但愿事情不要闹大吧,否则自己这“脑袋被驴踢了”的兄弟回头脑袋又要被牛踢了。
牛头被范无救拦住了去路恼怒至极,心下把范家列祖列宗问候了个遍,又被他拿话挤兑了一下,若再走就是摆明了不给钟馗面子,只好恶狠狠地瞪了范无救一眼,然后硬着头皮走向众人。
“三哥你忙着,老牛这任务在身就不与你们寒暄了,失礼莫……”牛头说着抬手抱拳,本想应付几句场面话就赶紧溜之大吉,可却忘了腋下还夹着个人,这一抬手不要紧,正使劲拧身子的笑悠然失去了压制,猝不及防“咣”的一声脸朝下拍在了广场的青石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脑袋还在地面上弹了几下,骂到嘴边的话也给蹾了回去。
“哎呀~对不住了老弟,俺不是故意的。”牛头赶忙一把将笑悠然捞了起来。
正在此时广场中央的传送阵黑光再闪,黑袍少女模糊的身影似镜花水月般浮现了一下就淡化消失了。或许众人被笑悠然啃地皮的摔像吸引了注意力,又或许是那少女身上有遮掩气息形迹的法宝,竟无人察觉到她的到来与离去,唯独钟馗瞄了一眼她消失的地方,摸了摸下巴似若有所思。
钟馗看着正唧唧歪歪抱怨不休的笑悠然和一旁频频赔礼的牛头,心想看来赵老说的就是此人了。先用神念扫过他全身每一寸地方,又用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猛地冷哼一声打断了他们。
“哼!堂堂勾魂使,跟一个小鬼还要啰嗦废话,地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就算摔残了他又能怎样?”
钟馗说着一挥手,笑悠然就感觉身体被一股大力高高抛起,接着又狠狠地砸在地上,这一下太过突然,直把他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