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这会儿心头惊喜得很,但说实在的,她又潜意识的觉得这是假的。当初江笆被雷劈得灰飞烟灭,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联系到刚刚经历的幻阵,江篱觉得这应该是幻觉。
哪怕是幻觉,她也想伸手摸一摸。
江笆穿了衣服的,那衣服跟当年坟地里捡他的时候样式差不多,也是牙白的长袍,玄纹云袖,腰间系着束带,悬了一块佩玉。他发丝在水里飘摇,犹如黑色的水藻一般,又像是荡漾开的水墨。
墨色之中的脸庞犹如美玉,那俊逸的眉眼,真真让人心跳加速,比天上的日头更加耀眼夺目。江篱伸手进了那水里,用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江笆的脸。
她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但那触感却真真实实的,正是因为太真实,才使得她立刻缩回了手。
她还困在幻阵里吗?要如何才能出去?江篱觉得自己心智已经足够坚定了,但看到江笆的时候,仍旧觉得心中的柔软被触碰到了。哪怕是幻觉,她也不想让江笆就这么湿漉漉地泡在水里。江篱想了想,把江笆从水里捞了起来,转而放在了洗髓池旁边的草地上。
等抱了人,江篱才发现江笆是受了伤的,她有些犹豫地掏出丹药给江笆服下,随后又仔细地看着,心道这幻境里的虚像怎么吃东西呢?难道不应该给她漏出来吗?
江篱施了个法诀,让江笆湿漉漉的身子变干了,紧接着她让他躺在草地上,自个儿再出去找路,只是刚刚起身欲走,就发现自己的脚踝被抓住了,江篱吓了一跳,手中的树枝就直指上了江笆的咽喉。
这时,江笆醒了过来,他一双眼睛亮若星辰,眸子里的喜悦都快从眼眶里溢出来。这样的眼神,让江篱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融化了,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认为这是幻境的心。
江笆是活尸,这种喜上眉梢见了她就像狗见了包子一样的感觉哪里像活尸了。
啊不对,难道他要吃自己?想到这里,江篱立刻后退,哪晓得江笆抓得也紧,他直接坐了起来,冲着江篱淡淡地笑。
“江笆?”
“嗯,江篱!”
江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歪着头,头发就那么随意地飘散着,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单纯呆萌的感觉,让江篱忍不住又靠近了一些。
她没有被幻境所迷惑,自然不会受其害。江篱如此想到,就回了个笑容,她伸手拍了一下江笆的肩,“你不是被雷劈散了么,以前从来没梦到过你,现在倒是跑出来了。”
江笆微微皱眉,“没劈散,不是雷。”
咦?
江篱愣了一下,“不是雷劫是什么?”
“是法宝!”江笆头又歪到了另一边,他笑吟吟地道:“不是雷,是法宝!”
这个时候,处于一个身体内的墨老祖宗已经不想睁眼了,堂堂大罗金仙,竟然做出那么傻缺的举动,他只觉得脸都没地儿搁了。偏偏见到这小姑娘,本来以为被他融合了的江笆神识竟然又冒了出来,他这才知道,那个j□j的意识竟然飞快地在进化,他变聪明了,知道潜伏起来,不跟他对抗,如果不是江篱的出现,他都以为这神识已经被自己完全吞噬炼化了。
他被j□j的弱小神识给坑了一道!
偏偏现在他神识受了重创,在这个时候,竟然抢不了身体的控制权。罢了罢了,由得他去了!墨修远神识沉寂下来,这样一来,江笆又显得轻松了许多。他拉住了江篱的手,想了一下,将她拥入了怀中。
他曾经看到,张猎户这么抱着张氏的。
江篱怔住,她没想到江笆会有这样的举动,不过等他这么做了,江篱也回抱住他,伸手搂住他的腰。
她低声道:“江笆,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要是这不是幻境就好了。
“我在,我一直在。”江笆皱眉,心中有小小的埋怨,“就是你老不上来看我。”
江篱便问,“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既然是幻境,大概就要戳穿他是假的?虽然不舍得,江篱仍旧得这么做。
“因为被坏人害了。”江笆闷闷道。
而此时,墨修远的神识忽然有了极为强大的控制欲,使得江笆捂着脑袋,只觉得疼痛难忍,他抱头闷哼,脸色本就苍白,这时候就更加惨白无色了。
“你怎么了?”
九阴邪阵,墨修远没有想到,那鬼仙竟然追到了凡人界的洞天福地,他是如何做到的?想到这里,墨修远怒喝道:“我徒子徒孙受困于此地,江笆你给我安分点儿!”
江笆:“我要跟着她。”
“若你仍旧占着身体,这小姑娘都活不成!”
江笆犹豫片刻,终是不再抗拒。
临行之前他极为不舍,弯腰低下头去轻轻舔了一下江篱的嘴唇。张猎户他们也这么做过的……
江篱愣住了,这是她活了两世的初吻,居然就被活尸给啃了。不过这会儿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冤的,毕竟这活尸美得让人心跳加速,而唇瓣相贴之时,江篱虽然挺无语的,但并不尴尬,反正是个活尸么,反正是幻境么?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幻想着跟江笆接吻。
既然亲都亲了,那就多亲一下吧?
她像是受了蛊惑,又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之前他睁眼那一瞬间的眼神给感动了。江篱伸出舌头,滑入了江笆的嘴里。本来一个轻轻的触碰,被她迷糊之间升华了。
“够了!”墨修远的元神陡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然而等他依靠那股怒意彻底夺回了身体控制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