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刚进了门没两步,就有扫地的小丫头跟她打招呼:“姑娘来了!”
萧玉微微一笑:“连赫呢?”
“二少爷在花园亭上,姑娘去找他就是了!”小丫头笑着答道。
“多谢。”
墨子衿跟在萧玉身后,兜兜转转着走着:“尚连赫?”
“是啊,你知道他?”萧玉回头看了墨子衿一眼,有些意外。
邴奕尚家虽算得江湖名门,尚家老爷尚斌成侠肝义胆。但子辈就多有不及了。何况尚连赫的名号,却远不及他哥哥尚连韬响亮;甚至尚家大小姐尚莲心的刁蛮之名,也是响彻江湖。
墨子衿只微微点头,原是无意间听人提及,也就随口说了:“听说这尚连赫,是神农谷的弟子?”
萧玉点点头,墨子衿交往的人中有不少江湖中人,听他这么说来该是遇见了某个被尚连赫“救过”的人了:“不错嘛,你还知道他什么事?”
“也就是之前听人说起过,悬壶济世尚连赫。”
萧玉听到这,不禁笑出了声:“他要是能悬壶济世,猪都会上树了。”
墨子衿闻言,忍俊不禁。
别人不知道,萧玉却是知道的。
尚连赫当初身中奇毒,去神农谷是为了保命的。学艺,或许有学那么一点吧,但他的医术,一定不如酿酒的本事。
至今,素问和灵枢还奉命看护着尚连赫,生怕他病情反复。这人作息饮食什么的,自然是极小心的。
扶桑古镇的这座宅子交到尚连赫手上,原是让他来躲清净养病调息的。不过尚连赫也闲不住,在邴奕时就酿出了介眉酒。最初酿出来时,还请了群雄品酒,这就怪不得总有人不远千里上门叨扰了。
至于说尚连赫救人,萧玉不用问都知道,不过是善心大发,让素问和灵枢顺手看看罢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近了花园里的亭子。
这才九月,那亭上桌边的公子已是貂裘覆体。看他才将手上书本扔在一边,抬头便看见来人,惊喜道:“悯玥?”
“我还打量你不认得我了,我来也不出门迎接?”萧玉应声答道,领着墨子衿一路径直往亭边走。
这虽说是“小花园”,但种的花却是极少,却是种了许多常用的,或者一些不寻常的药材——大概对尚连赫来说很常用吧?
亭边站着随时伺候的,有灵枢、素问这两位神农谷高徒,还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小丫头。见了萧玉和墨子衿来,四人皆行了礼。
萧玉随意地还了礼,便三两步走上了亭子。墨子衿则是正经八百地跟人行了礼,这才往亭上来。
尚连赫忙站起身来,向萧玉作揖行礼,笑道:“有失远迎,还请姑娘恕罪!”
“嘁!要赔罪,把介眉给我拿两坛子上来!”三人说话随意落座,萧玉也不跟尚连赫客气,开口就直奔主题。
尚连赫玩笑着埋怨道:“你也忒大方了!我这总共这么点介眉,还不够过个年呢!”
萧玉白了他一眼,又抬手帮着尚连赫理了理那貂裘,随意地说道:“少给我来这套,你几时见我多要了?”
尚连赫笑着摇摇头,转头来看了一眼墨子衿,再问道:“这位是?”
“在下……”
“相国公子,墨子衿。”不等墨子衿说下去,萧玉先帮他答了。
尚连赫听了,微微挑眉,打量了墨子衿一番,又转头问萧玉:“莫不是‘颐堰双子,子衿梓轩’的墨子衿?”
“尚公子过奖……”
“没错。你赶紧备酒,干坐着多无聊啊!”萧玉仍旧不给墨子衿说客套话的机会,三句话不离酒,似乎这介眉酒真是她跑到这来的原因似的。
尚连赫见状,只勾了勾嘴角,心知这不把酒拿上来,这疯丫头是不会把主科,遂往边上吩咐道:“吴妈,去取三坛介眉来。舞杨,去把莲心叫来。”
萧玉一听见“莲心”这名字,心知是尚家大小姐,只淡淡地问了一句:“怎么,你那宝贝妹妹,舍得到扶桑来?”
尚连赫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不招人待见,还想着让萧玉教导教导。结果自己这边话还没说出口,人家就先开起了玩笑。
尚连赫只得笑道:“她闲不住,今儿正好也让你见见。”
萧玉倒也不在乎,又不是见什么杀父仇人,没必要抱有成见。尚家是江湖名门,生个女儿宝贝些也是寻常,谁没个脾气不是?
但看见那姑娘穿过小花园中,一路走到亭边时,萧玉和墨子衿心里应该都只有一句“这也太巧了”——
这尚家大小姐尚莲心,正是昨晚花灯会上,墨子衿夸过灯的姑娘。
“是她?”萧玉见着那姑娘过来,想起昨儿晚上的那一幕,不由得先开了口说了这么一句。
“你们见过?”尚连赫有些意外。
萧玉把事儿说了一遍,尚连赫自然也就明白了。说话间,尚莲心已经走到了亭中。
墨子衿见了尚莲心,忙不迭地起身去行礼赔罪:“在下初到扶桑,实是不知其中道理。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莫怪。”
“我也是第一次到扶桑。”尚莲心见墨子衿,原是欢喜的,却见他如此,却更是心有不平,
萧玉心知,这姑娘从来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不过墨子衿……
细想也对:尚莲心这般情窦初开的年纪,花灯节猛地碰上墨子衿这么个翩翩少年,还偏巧这公子阴差阳错地表示了心意……好像要不喜欢才是有些难呢!
萧玉勾了勾嘴角,上前将墨子衿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