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抉择,这本就是人生最难的选择题之一)
可我眼前这位常猎户,哦不,是常队长,他给我的问题却要更难数倍。
如果要死,怎么样才能死,如果要活,怎么样才能活。
看看这问题问的,放眼世界,谁听说过?
反正我没听说过,这他娘的压根也不是人类能问出来的问题啊!
想死,多么简单,谈起自杀方法,世间恐怕有几千几万种,可这对于常队长来说,却是千难万难,因为他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会死,他根本就不用生理器官的机能来维持生命的,就算身体腐烂只剩白骨,都死不了,这份痛苦,当真是生不如死,想死,何等之难?
想活,看似也很简单,只要不死,那就是活着了,可对于他来讲,同样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现在连心跳都没有,胸前一个拳头大的透明窟窿,基本上可以说已经跟人类没啥关系了,这样说起来,他却又跟一个死人差不多。
不生不死,半生半死,难生难死,这就是常队长目前面临的最大困惑。
可是,我又能给他什么帮助呢?
我心中念头转了无数,他竟然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这一刻,他甚至似乎已经忘记了什么擅闯古墓的禁令,也不再大声叫喊杀无赦,此时,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历经千年劫难,却不生不死的人,此时,对于他来说,什么金国,什么古墓,什么王者,什么守护,统统都是屁话,他只是想搞清楚,自己到底该是活人,还是死人。
我叹了口气,缓缓对他说:“要我说,你现在是活人,不但是活人,而且你以后还要继续活下去。”
他瞪大了眼睛,道:“哦?这话从何而说,我分明已经是个死了千年的老僵尸......”他说这话的时候扫了墨小白一眼,又继续道:“我现在连心跳都省了,你却怎么说,我是个活人呢?”
我微微笑道:“你错了,生和死的界限,其实从来都不是以这一具皮囊为标准的,有些人活着,他在别人眼里却已经死了。有人死了,但他在别人眼中却是永远活着。生和死,指的并不是肉身,而是,灵魂。”
他愣愣的看着我,已经听的呆住了,我又说:“灵魂不灭,人就是活着的,灵魂灭了,那才是真正的死,你就算没有肉身,但你的灵魂永远存在,你就是活着的。你记得过往,记得岁月,记得逝去的一切,更何况现在你还有肉身,好端端的站在我们面前,这不是活人,又是什么呢?”
他的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已经被我的话弄迷糊了,喃喃道:“难道,我就要一直这样‘活’下去么,可是......”
我说道:“你先不要这样问我,你先问问自己,你是否想为你的王,永世守护这座被遗弃的古墓么?”
他眯起了眼,道:“王的命令,虽然历经千年,可我当初发过誓言,永世守护,无论生死,凡有擅入古墓者,杀无赦......”
我忽然有些奇怪,问道:“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哪位王者,有这等威严,让你甘愿千年不变的守护在这里。”
他目光中渐渐露出敬畏,望着空旷的石室,缓缓道:“你可知道,金国一位开国大将,完颜宗弼,他战功赫赫,威震天下,被封为都元帅,越国王,世人皆称其四太子,又名兀术。”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金国完颜宗弼,兀术,金兀术?我勒个去......金兀术啊?!
提到这位金国大将,貌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说起完颜宗弼,可能没几个人知道,不过金兀术,却是大名鼎鼎啊,但凡知道岳飞的人,就必然知道金兀术,这两人可以说算是一辈子的生死冤家,岳飞传的故事,我更是从小就经常听爷爷讲过。
不过金兀术竟会在这里修建陵墓,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但想来也算正常,因为在当时宋朝已经丢了半壁江山,这里正是大金国的地盘,而在一些民间说法里,这一带也的确有金兀术陵墓的传说。
这常猎户说出墓主身份,众人都是惊讶,他脸上露出一丝傲然神色,却随即黯然道:“我和这墓中众守卫,虽然并非守护元帅的陵墓,而是守护冥界通道,但元帅令出如山,我等甘心奉命,只是千年已历,众兄弟苦熬岁月,身不能动,魂魄不安,我现在只希望,能让兄弟们早日得到安宁,魂魄早入轮回,我们在此地苦守千年,怎么说也算对得起当年的承诺誓言,也该够了。”
他这一说,我才终于明白了他的真正目的,而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僵尸武士们,虽然个个面无表情,狰狞恐怖,但却一起低了头,显然在他们残留的意识里,也对此事耿耿于怀。
不过这事可却难办了,我放眼看去,这石室各个通道都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僵尸武士,粗粗一算,怕是有数千人,虽然其中有武士,也有奴隶,但渴望自由和重生的愿望,却是一般无二。
我皱了皱眉,低头思索了片刻,常猎户的意思很明白,他是想让我帮助他们,脱离这守护古墓的苦差,早入轮回,获得新生,毕竟千年的岁月实在太久远了,我不由暗叹口气,看来无论什么样的誓言,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袭,终究是会变的。
但这可是个大难题,要超度这么多的千年老僵尸,工程实在太过浩大,再说,我现在只有一枚度魂针可以引渡魂魄,面对这么多的僵尸,我顿时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我回过头,和其他几人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