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宗一朝覆灭,就像人间蒸发,季国没有任何解释,也不可能解释,各修道门派人人自危,没人敢乱说半句话,但有个传言却是悄悄在传播,那就是,道宗的灭亡是余平秋导致的。
作为曾经的道宗外门弟子,阮三行也经历了很多事情,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也不是一个专职的修道者,长期左右摇摆的立场,他失去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失去余平秋的友谊。
当时受缘真驱使,他去阻止余平秋在京都国院立雕像的事,已经伤了余平秋的心,现在人家已是神一般的人物,而他还在官场中混,而且混得很不好的那种,他很清楚,季国现在是余平秋说了算,虽然这个人好像从来没干预过季国政治,但谁都心里有谱,得罪余平秋的都是什么下场,他现在被调过来安远市当副市长,也是副厅,虽是平调,谁都知道是降了。
曾经的太海皇帝郭锦山进了中书苑,最近却又被调出,官面上说是他主动要求的,这里面的道道阮三行是清楚的,郭锦山也是得罪余平秋的人之一,还有那个司空明,原来升他去藏云省主政,最近已经风传国家督察委在找他呢,估计也没好下场,还有太海的宫家,最近也被刘海云清出太海权力圈,还有好多小人物也被牵扯,只要曾经与余平秋不合的全部被有心人挖出来,结果都挺惨。
最风光的应该是刘海云了,听说被这届领袖接见了很多次,现在他在领袖面前说话非常管用,而且就连跟和家的媳妇有染并生下儿子这件事都被摆平了,现在根本不敢有人去提这个事。
安远的原市长庞海龙当了书记,变成安远的一把手,听说也是刘海云建议的,这些坊间传闻都有根有据的,恐怕并非空穴来风,如果这事属实,那么,这个庞海龙应该是刘海云的人,而刘海云是余平秋的人,自己又得罪了余平秋,现在又安排自己来安远,是不是要借机会整死自己?阮三行想到这里,原本放荡不羁的神情有了浓郁的忧虑,京都阮家已经完了,他不得不替阮家考虑。
“庞海龙今天到底请谁,怎么指名道姓要让我参加?”阮三行看了看时间,快到晚上六点了,他赶紧简单收拾一下,就打了个车,往清水楼赶。
这清水楼据说历史很长了,早期是官办的招待所,取名清水就是寓意那些往来接待的官员要注意廉政清洁,不要取百姓丝毫的油水,久而久之,原本官办的招待所就变成了承包制,后面怎么转就转到个人名下了,这个已经无可考究,但清水楼招待之名却没有变化过。
阮三行到楼下时,时间正好六点,他噔噔噔上楼后,到了预定的包厢时,发现里面已经是满满一屋子人,估计就差他了,这让他很是懊悔,恨自己不知抬举没早点来。
“阮副市长来了。来来来,坐这边来。”庞海龙没有端架子,而是亲切地招呼阮三行坐到离他很近的座位上。
“诸位。”庞海龙站起来朗声道,“今天约大家一聚,是因为有一位天大的人物要来,大家稍等片刻,如有怠慢之处,我庞海龙在这里先给大家陪个不是了。”
作为安远的一把手,不要说要重要客人来,就是平时召集这些人吃饭,那也是人家看得起,哪里需要这么客气。
“庞书记真是折煞我们了,您千万别这么说。”
“是啊是啊,书记有请是我们的荣幸。”
“我是个老粗,只认得书记您一人,我不管什么大人物不大人物的,只要书记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绝对没二话。”
……
阮三行也适时说两句应景了下,心中实在猜不出到底是哪个大人物要来,看庞海龙请的这些人并非都是官场人物,杂七杂八的都有,若说是天大的人物,按道理不应该这样啊,他单独请岂不更好?
正猜测着,那庞海龙突然道:“来了,诸位慢坐,我去迎接下。”
庞海龙怎么知道人家来了?难道对点?
阮三行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传音入密之术,看来来者应该是修道中人。
不一会儿,庞海龙先行进屋,但却是弯着腰在那里迎接,让屋中众人看了心惊不已。
一道并不十分伟岸的身影随着灯光率先投影了进来,接着一双大手直接拍在庞海龙的肩膀上,哈哈一笑道:“你这个家伙比海云还会来事。”
这口气!简直大的没谱了!
阮三行心里一突,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青塘先生?天哪,是青塘先生!”
“啊,青塘先生,您好您好!”
……
“余平秋?”
随着青塘庙的大量建造,余平秋之名基本上没人敢直接叫了,众人一见到这传说中的人物,皆是兴奋莫名,而这个时候有人叫出“余平秋”三个字就显得特别的刺耳,众人为之纷纷侧目。
阮三行涨红了脸,他知道晚上已经两次失了礼数,刚才脱口而出叫了“余平秋”是大大地打了众人的脸,他从没感到这么窘迫过,真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余平秋进来之后,眼光随意,发现只有阮三行是认识的,其他人并不认识,心想这些人应该是庞海龙在安远的班底了。
阮三行的窘迫余平秋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失望,本想着故人到访应该有一番热情,却不曾想以前的阮三行早已不见,以前的洒脱根本找不着,代替的是拘谨和不安,让他感觉很是无趣。
“青塘先生请上座,既然大家都认识,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