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恍如身处梦境中。
眼前,茵茵绿草一望无际,那熟悉的小白狐蹲坐草丛中,两只眼睛温柔如水,静静地凝视着他。
明明是静谧安然的画面,林郁心中却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他张了张嘴,在迷糊中似乎想唤出某个名字。
就在此时,耳边一阵风声响起,接着“啪!”的一声,林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头脑眼花,似乎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谁敢打我?林郁努力睁开眼睛,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正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骂道:“你这瘦猴!居然敢弄脏我的衣服?给我打,狠狠的打!”
咦,不对,为什么这个少年看起来如此高大?
林郁还没弄清楚情况,周围又蹿出几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朝着他拳打脚踢。
靠!林郁火冒三丈,他学习咏春拳多年,向来只有他揍人,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欺负过?何况还是被这些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揍!他正要爬起来反抗,谁知那虎头虎脑的少年又是一巴掌当脸打来。
林郁感觉身体处处疼痛,手脚迟钝无比,竟然闪避不开,眼睁睁地看着那巴掌“啪!”的一声响亮地扇在自己的另一边脸颊上。
虎落平阳被犬欺!林郁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接连挨别人两巴掌,勃然大怒:“靠,我打死你丫的……”他正要运起苦练多年的铁砂掌干掉这狗娘养的混蛋,忽然肚子一痛,整个身体已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竟是被那少年一脚踹飞了!
&他的后脑狠狠撞到树干上,随即滚落到草地里,剧痛使得他冷汗直冒,身体都痉挛起来,蜷成一团。没待他缓过口气,那个少年和几个小孩冲过来又是一阵暴揍,直打得他鼻青脸肿,全身是伤,再也爬不起来。
少年得意地哈哈大笑,道:“瘦猴,下次见着爷就赶紧下跪磕头,爷可少打你一巴掌。”又朝他身上吐了口痰,这才带着跟班的小孩们扬长而去。
堂堂一代咏春门高手,居然被人如此折辱!林郁已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捏紧拳头,拼命要追上去揍死这群混蛋,但浑身疼痛,手脚无力,竟站不起来。
他喘着粗气,使尽吃奶的力才勉强坐了起来,环视四周,满目尽是郁郁苍绿及洁净的蓝天白云,似是某处的荒郊。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应该是在家里练着功……
感觉嘴角渗出了铁锈般的气味,他举起左手擦了擦,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把左手举到眼前,这只手有点脏,有些擦损的小伤痕,还带着刚才从嘴角拭下来的血迹,最关键的是……这只手比自己印象中的手小了一半,好小的手,顶多是九岁左右小孩子才会有的手!
林郁闭上眼睛好一会才再次睁开,忍着痛把右手也举到了眼前。没看错,这双手都小小的,显然是小孩子的手。
返老还童了?莫非我神功练成,像《天龙八部》里的天山童姥般返老还童?不对,我练的内功可没这么扯淡的功效!
没等林郁完全反应过来,他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些杂乱的信息、零碎的记忆片段:这里是大宋淮南道**县里的一个偏远小山村,叫孟家村,他叫秦阳,是秦家的大儿子,今年九岁三个月……
&叫秦阳?怎么可能,我明明是林郁!”他努力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外出求学,巧遇师父,跟师父学咏春和跌打……没错,自己确是林郁,但记忆中却夹杂着陌生的场景,被人欺负、挨打、捡柴,有时又身穿锦衣,被人称为“少爷”……
反复交错、杂乱至极的记忆使得他大脑一片混乱,他只觉得头晕欲吐,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滴嗒”,一粒水珠滴在他的脸上,暖暖的有点温度。下雨了?
&嗒滴嗒”,水珠不停地滴落他的脸上,身体好像被什么人抱着,耳边也传来一阵阵哭泣声。
林郁半梦半醒地想坐起来,忽然身上传来阵阵酸痛,忍不住“哎哟”地叫了一声,身体才挺起几公分,又直直地倒回地上。这么一折腾,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身下有点硬,有点硌肉,似乎是野外荒地,全身无处不痛,内脏似乎也有受震伤,后脑痛得较厉害,伤得相对重些。林郁这几年跟师父学过跌打,条件反射般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作了一番诊断。
&哥!哥哥!你醒了?”清脆稚嫩的小女孩声音传入耳朵,林郁努力地睁开眼,夕阳的余晖直钻入眼帘,好一会,他才适应了光线,看清周围景物。
眼前是一张yòu_nǚ的脸庞,大概七八岁,头发绫乱,脸上又是泪水又是尘土,看不清本来面貌,不过从她的脸形来判断,应该是个美人坯子。
yòu_nǚ身后是一片澄清的天空,晚霞染红了漫天的浮云,美得动人心魄。
林郁忘记自己多久没见过这般美丽清澈的晚霞了,他印象中只有城市里狭窄的天空和终日的灰霾。
林郁动了动嘴,却觉得嘴巴干得发苦,什么也说不出,大脑却越来越清醒,一些原本并不属于他的信息神奇地浮现在大脑中。仿佛拨开了记忆中的云雾,他很快就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小女孩正是自己的妹妹。
&儿……”他潜意识地开口唤了出来,这具身体里残留着的些许记忆和他本来的记忆终于彻底地融为一体。
于是在这一瞬间,林郁明白过来了。
我居然是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叫秦阳的小孩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