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知府李玉让师爷康禄安督办全城搜查之事,自己则亲自来到驿馆,和巡按大人商量“引蛇出洞”的详细计划。
秀秀和刘非在前面的客厅里运筹帷幄,文小宝则在后面的厢房里开动脑筋,努力背书,对他来说,要在一天之内背下这篇《木兰辞》绝非易事。
小宝朗朗的读书声引起了风四娘和如忆的好奇,她们凑到小宝的身边一问,这才知道其中的原委。
如忆一张张地翻看着桌上写满字的宣纸,咋舌道:“天啊,小宝,这都是你要背的吗?”
文小宝委屈地点点头,可怜巴巴地说:“这是刘叔叔早上写给我的。”
风四娘见那纸上除了一行行整齐的文字,旁边还总有些奇怪的小画儿,随口问道:“这上面怎么还有画儿呀?这也是阿非画的?”
小宝连忙摇头,认真地答道:“不是,那是我画上去的。”
如忆一听,掩口而笑,叹道:“你这孩子,也真够淘的,人家阿非一手好字,让你这一搅合,全给毁了。”
“才不是呢。”小宝争辩道:“我是怕刘叔叔一走、我就忘了那些字怎么读,所以画个画儿提示自己一下。”
这话还真是出人意料,四娘和如忆惊叹小宝的聪明,连连夸赞。
“我说小香炉,你这画个小鸟儿是什么意思呀?”风四娘指着其中一幅画问道。
小宝低头看了一眼,紧皱着小眉头纠正道:“那不是小鸟,是小鸡,你看,这旁边我还画着鸡蛋呢,它是从鸡蛋里孵出来的小鸡,所以这个字应该读‘唧’,第一句话是‘唧唧复唧唧’。”
风四娘仔细瞅了瞅,的确,那只笨拙的笔画描出的小鸟旁边还画了个圆圈。她无奈地一撇嘴,暗自偷笑这画的拙劣。
倒是如忆,对小宝此举十分欣赏,她饶有兴趣地指着另外一幅画说道:“二娘看出来了,这个是一间屋子,对不对?”
“嗯。”小宝点点头。
如忆得意地说道:“那我猜这个字就念‘屋’!”
风四娘一摆手,不屑地反驳道:“这是间屋子不假,但是也可以说是间房子呀,难道就不能念‘房’了吗?”
如忆点头称是,杏眼转动,思量了一下,兴奋地说道:“我知道,这个字不念‘屋’,也不念‘房’,念‘间’,无论房子还是屋子,反正就这一间不是?”
文小宝被气得小脸通红,一下子蹦到了椅子上,把那张纸举得老高,声嘶力竭地辩驳道:“不是不是,什么屋子、房子的呀,你们看清楚,我特意把这几根柱子画得粗粗的,还在旁边打勾做了记号呢,应该念‘柱’,‘不闻机杼声’的‘杼’!”
“啊?”风四娘和如忆哭笑不得。
四娘才没心情研究小宝这些画呢,她起身出门打麻将去了,如忆觉得身子乏得很,不想出门,索性留下来陪小宝。
一上午的时间,李玉、秀秀和刘非终于定下了一个完美的擒贼计划。秀秀心急,这就要马上行动,却被李玉拦下。
“下……下官建议,先……先去一趟振……振远镖局。”李玉费劲地说道。
“啊?难不成你们还要给我请个保镖?”秀秀一脸疑惑。
李玉颔首言道:“是……是有这个必要,不过还……还另有要事……”
刘非多少能够洞悉李玉的用意,一边暗暗佩服李玉心细如尘,一边笑道:“请大人稍安勿躁,学生陪李大人去一趟即可。”
振远镖局内,景雪迎正低垂着眼眸,细细端详刘师爷拿来的五棱飞镖。
李玉耐心地等待了片刻,才试探着问道:“景……景姑娘行走江湖多……多年,这……这支飞镖可能看出些线……线索呀?”
景雪迎面无表情,只轻启朱唇,冷冰冰地说出四个字:“五棱金镖。”
“请……请教姑娘,何……何以称之为‘金镖’呢?”李玉不解,这镖的材质并非为金、乃是铜质的呀?
景雪迎一边奉还飞镖,一边解释道:“此镖制作工序繁琐,且极难制成,因此价格昂贵,故而称为‘金镖’。”
刘非见景雪迎果然对这飞镖有所了解,忙问:“那么景姑娘可知江湖上谁人擅使此镖呢?”
景雪迎低眉思索良久,才缓缓吐出三个字:“黑龙帮。”
两个从不问江湖事的书呆子面面相觑,齐声追问。
据景雪迎所言,这个黑龙帮在江湖上名声不太好,可说是个只认钱财、不讲道义的杀手帮。入黑龙帮之人,大多以暗器见长,而这个“五棱金镖”也是黑龙帮最先制作出来的。
“只有黑龙帮的人才使用五棱金镖吗?”刘非眯着小眼睛问。
“不,只要你出得起价码,这镖也可从黑龙帮的人手中买下。”景雪迎淡淡地答道。
一听这话,刘非和李玉都有些失望,不过总算从景雪迎的口中打探出一点这飞镖的来历,算是略有收获吧。
随后,李玉将那“引蛇出洞”之计说给了景雪迎,恳求她助一臂之力。景雪迎虽面冷,但心善,一口答应了下来。
出了振远镖局,李玉和刘非各自回府。此时的街面上,官兵随处可见,严苛的搜城,弄得家家鸡飞狗跳,整个徐州的气氛紧张而压抑。
而这气氛的变化,身在驿馆之中的如忆和小宝全然不知。为了学到如何制造闪电,小宝还在埋头苦读,可无论怎么用功,就是背不下来,急得小宝抓耳挠腮、满头大汗。
如忆见状,忙上前安慰孩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