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砖灰瓦的大院里,一个头扎马尾辫的小女孩正在跳皮筋。她把皮筋绑在两个小橙子上,每跳过一局,就升高一点。
小女孩因为长时间跳动浑身冒着热气,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头顶上的马尾小辫儿来回地愰悠。
大人们进进出出没人理会她,她就在那里一直跳,孜孜不倦。
她,就是月盈,随父姓卫。
此时小月盈不到七岁,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得正起劲儿。
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大她三分钟的哥哥,对她玩的游戏不屑一顾,早就和一帮男孩子到外面撒野去了。她想跟,他不让,怕受连累。他还学着大人的语□□训道:“丫头家家的,不许在外面乱跑!”然后,一溜烟儿地不见了踪影。
月盈的父亲卫向东在德州某部门供职,因工作忙碌,不常在家。爷爷年岁大了,身体不好,常年咳嗽,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卧病在床。
母亲李淑兰是远近出了名的孝顺媳妇。家里的几亩自留地她一人打理,还端茶端饭伺候公爹,忙里忙外,任劳任怨。
月盈的父亲卫向东不止兄弟一个。他是老小,上面有三个姐姐和三个哥哥。可是,老爷子就想跟着他生活。除了逢年过节兄弟们给老爷子端碗饭以示孝敬之外,平时连身衣服也没给老人家做过。尽管如此,几家的关系还是非常的融洽。用卫向东的话说:“都是自家人,多的少的没什么计较头!”
这两年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母亲李淑兰越发忙碌了。谁曾想前天爷爷发了个昏,把月盈的父母吓得不轻。他们连忙请来医生珍治,那医生叹口气说:老爷子大限将至,准备后事吧。
父亲闻听,涕泪交流。爷爷是卫氏家族的长门族老,他去了,一些担子便会落在父亲的肩上。
卫家在德阳镇是个大家族。据家谱记载,三百多年前,卫家的祖先曾在朝廷供职,官拜二品。只因得罪了当朝权贵,被诬陷下了大狱而死。还好皇帝是个明君,没有株连家人。于是,他们举家被迫外迁,在德阳小镇安了家落了户。
德阳镇地势险要,两面环山,一面环水,据说,是块风水宝地。
自从卫家落户德阳以来,这里很快成为一个繁华的小镇,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前来做生意。
卫家的祖先不止有做官的基因,还有经商的天分。他们购买德阳镇北部两百亩地,建立了家园和商贸铺子。又买了两座山,开山种树,短短的十几年时间,卫家就成了德阳的大户。后来,他们又在德州经营了几家商铺,生意越做越大。
不久,兄弟几个成家立业、分门发展。
卫向东属于长门一脉。到了他爷爷这一辈家丁不旺,衰落下来。
卫氏家族分长门、二门、三门和四门,历经了几百年的沧桑风雨,那种响亮的名头逐渐蒙上了尘灰。由于他们卫家世代谨遵祖训:不得涉政为官,所以,其子弟大都没有什么野心。在德阳这块地盘上,他们卫家跺跺脚,大地就能摇三摇。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商人,锦衣玉食,子孙后代能无忧无虑的,就足够了!
然而,有句话叫做“树大招风”。卫家祖先虽然迁居他乡、极力隐瞒先祖信息,但是,还是被有心人扒出并冠上“罪臣之后”的名头。他们千方百计地打击和压制,致使卫氏一族在风雨漂摇中过活。
可是,还有一句话叫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尽管卫氏家族招人觊觎,百年来也未能伤及根本。倒是因为一个传说,才让卫氏家族迅速衰落。这个传说的焦点便是:卫氏有个传家之宝九龙金鼎。据说这个宝贝,点上香插在里面,那围绕鼎口的九条龙就会吞云吐雾,像真的一样。还传说,当年皇帝将鼎赐于卫家祖先不久便后悔了,可又不好张嘴再讨回来,于是,便寻了个错处,把他下了大狱。
不知道那些人从哪里打探出卫家祖先手上有一个皇帝赏赐的这么一个金鼎,他们搅尽脑汁地想要得到它。表面试探,暗里察看,甚至买通丫鬟、仆人做卧底,千万百计地打探宝贝的下落,可惜经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打探出来一个结果。
到了卫向东爷爷这一辈,便有人丧心病狂,干起了谋害卫家的勾当。
卫向东的爷爷兄弟四个,他父亲一辈的小弟兄共十二人。若是老四门的小子辈全算上,卫向东这一辈的男人不下百十人。怎奈越过越远,虽然同宗同姓,早已分崩离析,又没有宗祠拘着,便各自为政。有时为了利益,他们还会大打出手。
卫向东爷爷所处的时代,时局动荡不安。外族入侵,土匪横行,民不聊生。
在德阳以北五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座山叫天狼山,山势险要,是出入德阳与德州的咽喉要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山上有一群落草为寇的山贼,专门打劫过路的行人。那个大当家的听说了卫家有宝贝的传闻,便起了心思策划夺宝。于是,他派手下乔装改扮,潜进卫家刺探情报。
经过几个月的明察暗访,他们断定:宝贝在长门手中。
于是,山贼便向卫家长门递条子,要他们限期交出宝贝,否则的话,会让他们家族永无宁日!
无端地接了这样一个打劫的条子,卫向东的爷爷和兄弟几个赶快商议对策。因实在拿不出他们所说的宝贝,便托人说和想以银票换平安。不想此举惹恼了山贼。他们便使用手段,杀死了卫氏长门九条大汉。二门因为和长门走得近,也受到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