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学校的教学楼,多是四面通透,一来透风,二来可以进光,在学生密集的空间内,保持环境的洁净。这是无需置疑的。可是,秀娜感觉,今日走的这条通道却是封闭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宛如科幻电影中的秘密基地,里面关押着外星来的侠客或者是大盗。然而,这些都是童话或者疯子的故事,幼时还有些相信,长大了,大家都知道是骗人的,便都不往那一方面认真的去想,秀娜对此,也并不相信,但是这一次,却不同,在她的记忆中,学校并没有这样一栋内部四通八达的教学楼,这一间,显然是经过了改造。不过,静下心来去想,学校完全没有必要,况且单独拿来作为纠察队的活动场所,未免小题大做,不合情理。但是,她眼前所见的实景,让她不容怀疑,除非就现在而言,自己已经有些神经错乱,导致连感官也出了问题。不过,一切太过真实,连自己脑袋碰上墙壁,都要真实的感到头疼。
浩然肩扛着秀娜,并不温柔,走路生风,左冲右撞,难免几次,碰到秀娜的头。秀娜提醒他数次,他也不觉察,依然步伐不减,像是急着请功。嘴里,始终叫嚷着,“要做朋友,要做朋友。”
浩然的不寻常,同时让秀娜起了疑心,加上眼前的这个又深又长的过道,仿佛自己是身在异空间,这里和学校相连,只是进出口隐蔽,不像地铁,地面有所标识,让你一看即知,这里是可以下去,乘坐地铁的。秀娜此刻正在经过的场所,却不是如此,一切都是隐蔽着,在外即便看了,也要受到迷惑,只当是一面墙。如果不是被浩然扛着,坚决的进来,真以为那里是有东西堵着,不容进入的。
自打进口进入,极目远眺,是既深且远,蜿蜒如隧道,没有光,没有风,墙壁光滑如玉,每隔几步,头上便会亮起一盏白灯,未至先亮,过之即灭。秀娜思忖着,自己到底是要去向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到底要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是危险,或是平安,这一切,心中忍不住都要去思考。假若自己遇了害,尸首藏匿地下,想必一时也不会有人发现,父母不知自己被害,还只以为失踪,心中挂念,多方求索,最终抑郁终老,想到这里,秀娜鼻子一酸,掉了几滴眼泪下来。心中,大致想好了遗嘱,希望有机会,可以传至世间,对于父母朋友,也算一个交代。只可惜自己风华正茂,正值青春,却遭此噩耗,实在叫人唏嘘。刚刚还在幻想着有人来救,现在却到了这隐秘的场所,更是无从找起,更是心灰意冷,没了希望,不禁整个人意兴阑珊,无精打采,原本还挣扎的身体,现在也冷却下来,仿佛失去了生气。
浩然仿佛也体会到这悲凉,一言不发,脚步也缓慢踏实起来。有一刻,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有意的克制着向前而去的冲动,略略转过身子,努力的要向回走去。可是,整个人好像受了强大的力的牵制,欲回转却不能,不仅身体,甚至连面部,都可看到他狰狞的痛苦。
秀娜不明白浩然的用意,只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讲,慢慢止住自己的抽泣,要听他的话语。毕竟同为学生,曾经又同在纠察队,多少有些不同他人的感情。秀娜心中突然又燃起希望,觉得浩然悬崖勒马,要回心转意,救自己于危难。可是,浩然并没有如她所愿,在停下脚步不久,便又启动了步伐,这次,他踏的更加有力,说明他的决心更加坚决,是不能轻易改变了。
他们渐渐近了房间,离的老远,便可看到里面来回走动的人影,他们一个个神色匆忙,像是在做着什么紧急的工作。
秀娜越近那房间的门,越感到大限将至,片刻后,便要任人宰割。此时,见到那生死地,心里起了无限的痛,当下焦急万状,苦苦哀求起来。
“放我下来,带我回去,求求你,救我,我不想”
话没讲完,便呜咽不止,不觉眼泪簌簌下落。
浩然对此并无半点感知,铁石心肠,只是向前。
走到房间门口,里面果然别有洞天,宽敞广大,宛如一个小型的足球场。四壁架着高大的机器,中间竖着一根巨大的玻璃管道,彼此有电缆相连,黑皮包裹,粗若小臂,一侧以白色英文字母标示,秀娜看了并不认得。
到了此地,一切已成定数,秀娜反倒停止了哭泣,灰蒙着双眼,只顾等着他人摆布。
有人见他们二人到来,纷纷站定,点头示意,有两个连忙转身,跑向房间中央的大管道跑去。到了那里,嘀咕两句,便有人过来迎接。
秀娜用朦胧的余光,看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徐可。他换了一身白色长褂,带着眼镜,一副博士打扮。
徐可几步过来,甚是得意,声音中透着欢悦,声调抑扬顿挫,一听便知此人身居高位,看似容易接近,实则目中无人。
这与他的自首形成鲜明的对比。
徐可作为袭击学生的凶手,何以受到纠察队如此礼遇?此时,秀娜才发现,就连纠察队长浩然都要听命于他,心下顿时迷惑不已。
“goodboy。”徐可高兴的手舞足蹈,“秀娜女士,你的到来,将为我们这里增光添彩,寒舍简陋,勿要嗔怪。”
“还不把她放下来。”他对浩然的语气倒不像对秀娜那样的温柔,居高临下,话后透着主人的威吓。
趾高气昂的纠察队长,要对一个弱小子唯唯诺诺,其中缘由实在让人参悟不透。
浩然轻轻放下秀娜,秀娜双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