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辜肃坐在沙发上,黑色西裤熨得服帖笔直,指缝夹着一支烟。没打断她,也不去拆穿。
“下周日猎场开放。”
“小叔,我想去,我想试试!”陆韵莘眼睛都亮了。想必,这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你会骑马了?”陆辜肃问。
陆韵莘骄傲地抬起下巴:“我会啊。”
陆辜肃又看她。
“偷学的…”陆韵莘小声道,“江州没有猎场,我爹又不让我学,我只能自己偷偷学了。”
陆辜肃没戚去追究。
在叔侄谈话的功夫,江晚啼走到了沙发前。
陆韵莘注意到她,问:“江小姐你会骑马吗?”
江晚啼不假思索:“会。”
陆韵莘:“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辜肃凝眸。兴许是没想到她会回答得这么笃定。
江晚啼对上他的视线,这一次,没有任何怯意。
她说的是实话,她几千年以前便会了。只不过那时候是驭兽罢了。
驭兽要比骑马难得多,她常骑/乘的是一只纯白的灵兽。虽不是高级神兽,却也是数一数二的灵性之物。
陆辜肃不动声色。在她的眸底寻到了与往日娇娇怯怯不同的颜色。好像这样自信饱/满的,才是真正她,并非外表娇得不行的样子。
表里不一。
一旁的陆韵莘设想得极好,这几天挑好心仪的衣服和弓/箭,届时要风风光光地去猎场骑马打野味。
当然,她之所以能得到小叔的应允,还是因为交换了条件。等狩猎一结束她得就回江州,绝不多待。
不过,她是打算到时候再努力讨价还价试试。
三天后,恢复元气的陆韵莘又能摆脱轮椅,活蹦乱跳了。
江晚啼的复健效果日益显著。只是她有些疑惑那位女医生并没有顺道安排给陆韵莘做脚伤的恢复治疗。
天渐渐转凉,秋风瑟瑟,哪怕在家也要多添一件。小狐狸到了换毛的季节。性子也不如之前,成日翻箱倒柜。每次江晚啼回到房间,它不是窝在抽屉里,就是蜷在它枕头边。掉下的白绒毛随处可见。好在佣人收拾德勤当,不然按着陆辜肃的习惯,江晚啼猜它会被逐出家门。
日夜交替间,猎场开放的日子就在眼前。
周五那天,戚少在戏台下与一位老人交谈的时候得知了“唐小姐不见了”的消息。
这次下人长记性了,一出事就知道前来汇报。
戚少将这事交给了老吴管家。再转头,便把它抛到了脑后。
“老身这镯子,戚少若看得起,等我入了土,你便拿去。”老太唱了一辈子戏,如今迟暮,声音哑了坏了,眼睛里的是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旧镯子。
戚少没拒也没点头。
老人笑笑,便不再提。
半夜,戚少归家的时候,经下人提他才记起上午唐绾璎失踪的那茬事。
老吴同他说又把唐小姐请回来了。
她是回了趟家,而且她居然会翻墙。这番话还是老吴斟酌润色过后的。
戚少没放在心上:“不还是回来了。”
他是习惯了,素来没有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锃亮的皮鞋踩过院内的枯黄落叶,发出破碎声。
刚跨进门,戚少脸上的笑容收了一半:
“爹。”
没任何人和他说老爷提前回来了,自然他也不知道爹在这等了他多久。
“遇儿,这些时日你在家住了几回?”戚老爷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