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奉先点点头,也没多话就朝小道的另一头迈去,姜沫伸长脖子提点道:“你可要当心脚下,或许蛇群还未远离,便是落单了几条蛇也不好!”断然不会!且那头必定有路可寻!白奉先边走边想,这位老者突然出现,决然不可能是长年累月住在这洞窟里,多半就是从小路的尽头摸进来的。
眼见手中的火折子快要燃到尽头,白奉先不由得心急如焚,一路飞奔在湿滑如水面的小道上,压根就没注意有无落单的长蛇。等他跑了约莫五丈来远,突然瞧见一朵闪烁不停火光迎面而来,急忙抬着下巴高声问:“来者何人?可是这山中猎户?!我同友人落难至此遭遇蛇群,好不容易脱身,敢问前方可有路?”
“啥?你们是从蛇群里逃出来的!”却见火光越来越近,一个身型粗犷的汉子疾步跑到白奉先面前,抬高手中的火把连声问“嗨呀,你们是咋逃出来的?咋这么大胆儿呢?往日里每到这个时节咱都不敢靠近这蛇窟!你……莫非是……小哥,你有没有碰到一个能赶蛇的老头?!我就是来寻他的!”
“你……”白奉先惊讶的张大了嘴,待他看清面前这位脸膛发红的汉子,那汉子也同时认出了他,两人双双指着对方惊声道:“是你!”原来此人竟是那位卖油田鼠肉丸的摊主!这可不是奇缘?!
“巧了!得亏我想着来寻蛇老汉,居然给我碰到恩人了!嘿!”那汉子拍腿一笑,乐呵呵地对白奉先连声道“小哥,你这模样出挑,人有心善,见一眼我就忘不了!你说还有别人候在那洞窟里?快带我去寻他们,这天也暗了,今儿大家伙儿就去咱家歇一夜,有啥事儿天亮了再说吧!”
“如此甚好,敢问尊姓大名?”白奉先微微一笑,就手将烧光了只剩一个梗的火折子摔在脚下,冲那红脸汉子拱了拱手“恰好我们也遇到了赶蛇老汉,可不是个巧宗儿么?快些跟着我来吧!”
那红脸汉子眼见是遇到恩人心情松快,一路举着火把引路,不时扭头对白奉先搭话道:“我不是同你讲过我有亲戚是当猎户的么?那就是我媳妇的娘家大哥,他虽说没真的逮到过油田鼠,但也是个捕猎的好手!嘿嘿,小兄弟,我姓童,大家都喊我童木头!你爱咋叫我都成!呆会子我让我媳妇给你们收拾一顿热乎饭!不怕你笑话,那日我摆摊没成,让我媳妇拧着耳朵骂了一通,说我明明是个榆木疙瘩偏偏要学那奸诈的人,弄得不清不白的,还不如继续当个榆木疙瘩呢!”
“原来是童叔,失敬失敬!您并非愚钝,而是耿直心善,当真不合适做那小奸小诈之事!敢问……那位能赶蛇的老者,也是这山中猎户?他的名讳莫非就叫蛇老?”白奉先感觉有些不妥,也不知那流落在山野间的老者有过哪些境遇,便试探着最童木头轻声问“为何他看似却有些神志不清?”
“嗨呀,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山中猎户只有五六户,都是祖传打猎为生的!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来了个老婆子,那婆子可厉害的紧,愣是动手搭了个小木屋安顿下来!咱们都含她蛇婆子,她赶蛇的手段可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瞧着可渗人了!后来估摸是几年前,那婆子突然领回来个老头,就是蛇老头!”
闻言,白奉先愈加心惊,忙又接口问:“那位老者可是蛇婆子的老夫君?”
“这话咱们谁也不敢当面去问蛇婆子,那不是她老男人还能是谁?蛇婆子手把手地教那老头赶蛇的法子,但凡有一口好吃的都想着留给老头,咱又何必多嘴去问呢?”童木头摸了把后脑勺,呲牙咧嘴地接口道“这二老瞧着也确实挺古怪的,但他们可会赶蛇啊,咱谁都不敢招惹,就这么处了下来。”
两人一路拉话地走回洞窟深处,却见等急了眼的姜沫头一个扶着蛇老汉的胳膊冲白奉先怒声道:“你这是走到哪儿去了?如何去了这么许久?我还当你被蛇给吞了呢!你身后跟着谁呐……”
随着火光逼近,两路人马双双碰头,大眼瞪小眼地相互打量了两趟。待看清各自的模样,却见虎子膛目结舌地指着童木头,那童木头也呆呆地指着他,两人同时开口道:“是你!”原来童木头便是那位险些被夏如实讹诈的红脸汉子,如今又见到解他为难的虎子,这可不是奇缘?!
“嗨呀!今儿这是吹得啥风?又得见一位恩人!”童木头忍不住喜上眉俏地拍着大腿连声笑道“走走走!都去我媳妇娘家歇一晚!酒肉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