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夜也不欲跟太后顶撞,惹她生气,顺从地道,“是,母后,儿臣知道。”他和三哥之间一向面不合,心也不合,又不是什么秘密,母后心中也是有数的,只不过为了面子上的事,母后提点他一二,他听着也就是了。
不大会儿,慕容耀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他们三个其乐融融的样子,眼里划一抹极强的妒意,面上却是一脸关切,“儿臣参见母后,母后身体可安好?有未请太医来看看?”
还提太医,如果不是他们,哀家也不会气到如此地步!再说,若等你来问,哀家这条命,怕早就搭进去了。太后方才还提点慕容夜呢,这会儿一见慕容耀这嘴假惺惺的嘴脸,忍不住心中有气,脸上虽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语气却有些冷,“哀家只是一时气恼,倒不必请太医,有雪钰在,比什么人来都强。”言下之意就是在说,你既然无心,就不必来装这一回,没得让自己也难受。
慕容夜又不是笨蛋,岂会听不出太后话里的怒意,不过他竟然破天荒地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反而一脸的歉意,“儿臣请安来迟,母后恕罪!不过儿臣也是事出有因,为了安抚群臣,儿臣费了不少力气,还请母后体谅一二。”
南雪钰目光闪烁:安抚群臣?这么说,母后晕倒后被送进来,群臣还闹起事来了?
“哦?”太后也很意外,“怎么说?”从她昏迷到现在,也快两个时辰了,难不成这段时间,耀儿一直跟群臣在一起,还要安抚他们,难道又有意外发生了?
“回母后,群臣都说如今瘟疫渐渐蔓延,相信不几日就会让整个京城的人都染上恶疾,如今已是人心惶惶,不得不下狠手。”尽管极力掩饰,可慕容耀那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显见得群臣越是闹,他就越得意,巴不得天下大乱才好呢。
当然,他所说也确实是实情,难民一开始发病,就有风言风语传出,如今已经开始死人不说,得病的人更是每天以惊人的速度猛增,而柳御医死于瘟疫之事,更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子民都说连他都治不了的瘟疫,可见有多可怕,现过样下去,他们早晚也会遭殃!
而群臣当然更不想被连累而死,他们拿着朝廷俸禄,整天养尊处优,好日子还没过够呢,哪能成为这场瘟疫的牺牲品!所以他们都纷纷向慕容俊进言,必须果断处理此事,不能等瘟疫真的肆虐京城,那就晚了。
“他们竟然逼迫俊儿!”太后又惊又怒,狠狠捶床,“好大的胆子!”她一昏迷,当然就得由俊儿一人面对群臣,可依他的心智,怎可能应付得了那帮老顽固,还不知道被吓成什么样呢!
“母后放心,儿臣已经让孙公公送皇兄回去休息了,”慕容耀颇为自得,“群臣还是不肯罢休,儿臣一直安抚他们,这才来迟,请母后恕罪。”别看他来晚了,那是因为有正事要办,而且如果不是他,群臣就要闹起来,没完没了,所以他才是有功之臣,太后当然不能怪他。
太后冷哼一声,“他们不肯罢休,还想怎样,难道这瘟疫还是俊儿或者哀家所为不成?还有,四大辅政大臣都做什么去了,不会说句话吗?”先皇钦定他们四人辅佐俊儿,还不就是关键时候保护俊儿,稳定人心吗,难道群臣一闹起来,他们就只看着不成?
南雪钰暗暗冷笑,四大臣中除了太师唐皓轩为人正直,肯为民请命之外,其他三人,包括自己父亲,个个野心勃勃,旁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吗?上一世时如果不是自己一心助慕容耀成就了基业,这大燕国的江山到底姓什么,还得另说呢,他们各有目的,自然巴不得皇上压不住阵,好趁乱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怎么会安抚人心,也就碍于自己辅政大臣的身份,做做样子罢了。
“这个吗,群情激愤,众望所归,四位大人也莫可奈何,”慕容耀挑了挑眉,那几个老不死,才不会傻到犯众怒呢,所以还不是得靠他,“母后,儿臣也只是将他们安抚住了,至于如何决断,还请母后吩咐。”
“决断?”太后一愣,“决断什么?”
慕容耀瞄了慕容夜和南雪钰一眼,故意大声道,“群臣的意思是,要想阻止这场瘟疫,救京城子民于水火之中,唯有将所有难民都赶出京城,将得了瘟疫者全部烧死,这样才能彻底消灭瘟疫,永绝后患。”
“什么!”慕容夜一听之下,顿时勃然,“他们敢!”将难民赶出京城,已经够残忍,居然还要烧死得病之人,那得有多少人尸骨无存,客死京城,这简直就惨无人道!到底是谁说出这样的话,不怕遭天谴吗?合着难民当中没有他们的样人,他们就说得出这样的话,是有多冷血!
南雪钰也是脸色发白,冷笑道,“是谁如此灭绝人性,说的出这等话来!难民得病是怎么回事,他们根本不清楚,凭什么说烧死他们就能解决问题,是人不是?”
“胡闹,胡闹!”太后也是气的颤颤巍巍,连连呛咳,差点又背过气去!真要那么做的话,大燕子民岂非对朝廷彻底失去信心,民心一倒,大燕还有何指望,很快不就成了他国的囊中物,简直岂有此理!
慕容耀挑了挑眉,越发气定神闲,“母后息怒,这是群臣的意思,不是儿臣的意思,儿臣也说这使不得,可群臣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万一瘟疫真的横行京城,到时候所有子民就将无一幸免,就连皇宫中人恐怕也难逃厄运,母后还要尽早做决断才是。”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