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钰神情一黯,“我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你自责什么,又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有想到柳御医会如此不幸,也是他的天数。”慕容夜微一皱眉,他只不过是想提醒雪钰要小心而已,怎么看她的样子,好像把柳御医的死归罪到自己头上去了,这算什么事。其实他哪里知道,南雪钰心中的愧疚从何而来!
“我明白,”南雪钰勉强一笑,“我就是替柳御医惋惜而已,那么大年纪了,还要为国操劳,最终……算了,我先替母后诊脉。”柳御医已经不幸亡故,说多了只会让她的心情越发沉重,还是先顾眼前人。
“好,”慕容夜深吸一口气,“母后也是被那些御医气到,晕倒在朝堂上,应该不会有大碍。”所谓“怒火攻心”,就会致人昏迷,醒来就会没事了,他虽不懂医术,不过这些常理还是知道的。
南雪钰替太后诊了会脉,不禁一笑,“夜,你懂得倒多。没错,母后就是一时怒气攻心所致,不过也要吃些药顺一顺,不然怒气郁结,极易伤到脏腑,还要小心为妙。”
正说着话,太后轻轻**一声,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神智似乎也恢复了,“雪钰,你来了?”
“太后,你醒了!”海秋喜极大呼,“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呜……”
太后一抿唇,有些无奈:这丫头,用得着如此吗,自己不过是给气晕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丫头,哭什么,哀家还没死呢。”
“太后,您说什么呢!”海秋顿时止住哭声,吓得连连摇手,“不可以乱说的!太后定会长命百岁,福寿绵延!”
“罢了,哀家能过几年清静日子,就心满意足了,若一直这般气下去,还不如早些解脱,”太后示意她不必多说,对南雪钰道,“柳御医的事,你也知道了,难民的病,你可有良策吗?”看来那些贪生怕死的御医是指望不上了,虽然她也不想雪钰以身犯险,不过危急关头总得有人身先士卒,她相信雪钰会明白自己的苦衷的。
南雪钰赶紧道,“母后放心,儿臣正在加紧研制解决之法,请母后再给儿臣些时间,儿臣一定会想出办法的!”看来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最多明天,她就得拿出方子来,不然万一有更多的人支撑不住而死去,不止是她,母后也会承受不住的。
太后顿时放下心来,紧紧握住她的手,“雪钰,你如此懂事,哀家、哀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是哀家的救星……”确切地说是大燕的救星,幸亏有雪钰在,否则京城还不得大乱!她真是好福气呢,平白得了这么个聪明乖巧,又有本事又不张扬的女儿,也算待她不薄。
“母后千万别这么说,儿臣担当不起,”南雪钰红了脸,半是因为太后的夸赞,半是因为她的私心,差点没找条地缝钻进去,“儿臣哪有那么好,就是尽自己所能罢了。”惭愧啊惭愧,若是太后知道她所有的事,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她呢,这夸赞之语,也就说不出口了吧?
慕容夜原本也有数,道,“母后别担心,雪钰一定会想出办法的,至于那些御医是走是留,儿臣会奏明母后,一并处理。”
太后神情一冷,“那是自然,不过事有轻重缓急,瘟疫之事不可大意,待此事过了再说。”如果不是此事,还看不出太医院那帮人值不值得托付,既然他们关键时候毫无用处,那留他们做什么,白拿俸禄吗!
南雪钰暗暗冷笑,那帮太医,有几个是有真本事的,上一世她身为皇妃,怀过几次胎,自然跟太医们打过交道,他们当中相当一部分是通过裙带关系、同僚关系之类混进太医院的,根本就是滥竽充数,小病小灾的,他们还能糊弄过去,真需要他们力挽狂澜的时候,有谁能起到定海神针之效——真要说起来,也就柳御医实至名归,可惜他好人没好报,就这么枉死,上天待他真是不公。
“儿臣知道,”慕容夜点头应下来,“母后请宽心,难民之事有儿臣和雪钰,母后千万保重身体,大燕不能没有母后,否则儿臣和皇兄即失所依。”
太后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说这话,不怕让雪钰笑话!大燕就算没有母后,有你在,母后也是放心的,你呀,还想依着母后到什么时候!”话是这么说,但慕容夜如此亲近她,她还是很高兴的,而且话里也隐约透露出要将大燕托付于他的意思,此语也在试探他的态度,她的睿智,可见一斑。
南雪钰心知肚明,何况这也是她的意思,这一世她倾尽心智,接下来还会尽量敛财,扫除一切障碍,为的就是成就慕容夜的万里江山,在这一点上,她与太后相当一致,就笑着接上话,“母后说的是,夜,你过了今年就已满了二十,该行成人之礼,以后凡事都要自己担当,母后也就从旁指点一二,你难道还想母后一直操劳下去,自己躲清闲不成,是不是,母后?”说罢还抱着太后一条胳膊晃了晃,女儿家的顽皮娇羞,尽在其中。
太后呵呵一笑,很享受被南雪钰当作样生母亲一样对待的温情,心头的阴霾也散去不少,附和地道,“可不就是!夜儿,你看雪钰都比你明白的多,你呀,一直就是个不肯担是非的,现在雪钰都把你比下去了,你就继续躲着吧,待雪钰看不过眼了,喜欢上了旁人,看你怎么哭!”她这话也是在提醒慕容夜,不要再过于在意他母妃飞烟公主的死,也不要再继续消沉,雪钰这般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