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不多见的,以前翁同龢派人过来找李永吉理论的时候,甭管你是几品官,都是连营门都进不去的,这次能进来营门,还让这里名义上的最高长官,据说权势仅次于李永吉之下的俞校长亲自来作陪,那不是一般的面子。
也就是说,其实人家俞鸿瑞是看在赵不群的面子上才过来的,毕竟赵不群身为李永吉恩师的事情不是秘密,根本不是看在薛焕跟李鸿藻的面子上,对于这一点,薛焕略有察觉,但李鸿藻却还是有些不清楚。
…因此,当看到俞鸿瑞这个有点身份的人过来后,心里那股火还没消的李鸿藻立刻破口大骂,虽然用词还算文雅,没有直接骂娘,但其中多有辱骂李永吉的话,这些出言不逊的话大家还是能听出来的,当时就让门口的几个站岗士兵怒目而视。
要知道,李永吉在精武军的威望一时无两,这些青浦军校的人尤其厉害,全都是李永吉的死忠脑残粉。这些人你当面骂他们的父母,他们或许只是比较生气,但如果你当面骂李永吉,那就是必须要跟你拼命的,是比辱骂父母还要严重的多的罪行。
所以说,俞鸿瑞就算权力再大,在这种情况下也无法止住那些因为偶像受辱而狂怒不止的士兵,好在他还有点脑子,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知道对方好歹是朝廷命官,直接对抗就是撕破脸,恐怕会坏了大人的大事,于是在门口士兵摘下肩上的步枪,准备有所行动之前,他先一步拍了桌子。
“大胆!”俞鸿瑞一下站了起来,怒喝一声,“你是什么东西?安敢如此辱骂我们家大人?哼,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来人!”
“有!”门口两名狂怒的士兵立刻跑了进来,虽然都红着眼睛十分气愤的盯着李鸿藻,但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或者说,在俞鸿瑞的命令下,他们都下意识的听令行动,没有再像之前一样,跟随自己的愤怒而自行其是。
“这个人竟敢诽谤大人,”俞鸿瑞指着李鸿藻,“立刻给我抓起来,关禁闭!”
“是!”两名士兵下意识的一并腿,然后就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凶狠的把惊怒异常的李鸿藻按住,然后一人一边,当着众人的面,给他的嘴巴里塞上破布,又在他肚子上狠狠来了几拳,最后用枪托在他后脑勺来了下狠的,等对方昏迷之后,才像拖死狗一样的拖走。
一看他们的做法,就知道受过专业训练,整个扣人打人拖人的行动如行云流水,毫不生涩,正是李永吉的警卫营长吴守云所特意创造出来,并大肆流传出来的警卫擒拿术。
直到两名士兵把李鸿藻拖走,薛焕跟赵不群才反应过来,薛焕只是眼皮直跳,还算稳得住,赵不群可就不同了,这直接颠覆了他以前的观念。
李鸿藻可是朝廷命官啊,可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哪,他怀里还有圣旨啊,这,这些人怎么就,就敢这么对待一名朝廷命官?他们眼里还有王法么?还有朝廷么?还有皇上么?
“你们,你们!”想到这里,赵不群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只是指着俞鸿瑞气愤不已,“你们这是在干嘛?你们这,这是在藐视朝廷命官!这是在藐视朝廷!是,是在给你们家大人生乱!”
说到这,赵不群似乎找到理由了,或者说想通了,那就是李永吉还是个好孩子,都是这群丘八不好,在下面自行其是,结果让自己的学生也跟着声名受累。
“我要见你们家大人!”赵不群忽然提高声量,“我要见济世!我要见永吉!我要亲口告诉他,告诉他你们的所作所为!我要让他明白你们究竟在做什么!你们这群目无尊上的家伙,别以为能骗的了所有人!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你们这群欺上瞒下的东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赵先生您且少安毋躁。”俞鸿瑞笑了笑,似乎对他的话毫不在意,至少在表面上,显示出了颇大的气量,“您是我们家大人的恩师,您想见我们家大人,我们自然不敢拦着。不过,我们家大人此刻确实不在这里,或者说您来的不巧,大人早在两天前,就带人去外地视察了。”
“去外地视察?去了哪里?”赵不群紧跟着问,而且语气越来越硬,似乎是看到李鸿藻被押走,薛焕都不敢吭声之后,他不知为何找到了一丝奇怪的优越感,真以为自己在这里是个大人物了。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俞鸿瑞摊了摊手,一看就是在模仿李永吉的动作,并且也模仿成了习惯,“大人要去哪儿,他不说的话,我们又怎么敢问?”
“这……”似乎也觉得是个理,但赵不群还是不罢休,继续问道,“那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也没说。”俞鸿瑞摇摇头,“真没骗您,这个真没说。”
“这,这……”这下子,以前只是个教书匠,待人接物经验不丰富赵不群没辙了,愣在当地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好了。
“咳。”薛焕这时候慢慢的站起来开口道,“李大人身为总管军务的江南提督,身份尊贵,这里贵为李大人的起家老营,更是重中之重。而你们身为大人留在这里看家的心腹,总不会一点联系的办法也没有吧?要那样的话,万一这里有事,你们怎么跟你们家大人交代?”
“对对!”赵不群也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