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青公子敛眸看去，加深了心底某些事的猜测。待他们走近，他才幽幽开口：“解药呢。”
闷着一场雨的夜晚是极度燥热的，可出口的声音饶是将周围的空气结了一层霜，大有再附上一层冰的架势。
“慌什么。”左长老对他的态度不屑一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啧啧，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以后怕是看不到了。”
青公子好似没听见他说什么般，只是再一次说道：“解药呢。”
“哎，老右，你说怎么就有这么傻的人。”左长老并不理会他，仍旧看着他却对旁边的人说道。
“就是有这么傻的人。”右长老下巴对着青公子一扬，“喏，面前不就站着一个吗。”
这回两人倒是一个鼻孔出气，青公子对他们置之不理，任他们贬低自己，呈口舌之争并不是他今日要做的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不劳而获，这可是病？”左长老转过脸满是疑惑的看着右长老，眼底藏不住的是戏谑与得意。
“病，看样子还病的不轻。”右长老高扬着下巴看着青公子，不愠不怒地说道，“得治。”
“这样啊……”左长老微皱着眉头一脸苦思样，随即展开邪恶的笑容重新看向青公子，语气轻佻的说道，“那今日我就大发慈悲的帮他治治吧。”
“要解药是吗？”明知故问，左长老挑着眉半眯着眼看向他，犹如在看什么不起眼的活物。
青公子未答，因为没必要。
“可以。”左长老好似自问自答，双手抱胸突然睁开眼，暴露出眼神里的恶毒与决绝，“你自裁，我给药。”
不容反抗的口吻，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命令，不是交易，而是结果。
“我怎知你会真的给药？”青公子反问。
“我说给就会给。”左长老眉头微拧，怒气更盛，满是不耐烦，鬓角旁的图腾也像感受到了主人的愠怒而抽搐着，在教内还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说一不二。
青公子摇头，清冷的俊颜展现着他的不信。风越来越急，带起地上的落叶，扬起几人的衣角，混着竹叶忽上忽下的摆动。
左长老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重展假惺惺的笑意：“只要你自裁，这解药马上就是你的。”他顿了顿，纠正道，“不对，应该说马上会到段离的嘴里。你嘛，自然是没机会再拿到了。”
青公子冷哼一声，果真是这般，冷硬的神色越发浓烈，在夜色中好似从地狱走出来的索命鬼般带起周遭一片凉意：“若我要硬抢呢？”
左长老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仰天长笑，即便是在遭受到右长老的一记白眼后也停不下来，许是笑得累了终于抬手擦掉被挤出的一丁点眼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听听，听听说的是什么话，你还以为这里是和兴镇吗。”
今晚的左长老话特别多，骨子里的自信青公子早已感觉到，他既然敢将解药交出来，就决计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闭眼催动内力，竹林外杂乱的浅浅呼吸声入耳，剑眉一挑，原来早就在这等着他呢。
哎，阑儿，还能不能回来见你不敢保证，但受伤看来是在所难免了，他在心里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