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太渴了。”段离用手背擦掉从杯中溢在嘴边的水,蹲下身将破碎的杯子拾起来,“田伯应该不会骂我吧?”
看他战战兢兢的样子,青公子不禁失笑:“不会,你并不是故意的。”
“嗯,我也觉得,田伯和田婶是好人。”他说的真诚自信。
是啊,所以他才决定要试着相信依靠田伯,有些人不用揣测,否则自己便是那个小人。
“哥,我这次睡了多久?”这句话段离问的很随意,好像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病情。
青公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十七个时辰。”说完还默默的观察着段离的表情。
“哦。”段离没有丝毫难受,“你说会不会下次就是二十个时辰?哇,快两天两夜呢,哎,能睡是福,唯一不好的就是会少吃很多东西,不划算。”
青公子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安慰他,还是他真是这么想的,总之在他稍显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担忧与不快。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道:“今天允许你上街,有什么想吃的随便点。”
“真的。”段离睁大了眼,硬是将额头挤出了不明显的横纹,“呃天南地北,香绮楼,王家烧饼,食院,舍得居”
“你确定?”青公子淡定的打断他的话,他这是要将听琴县所有的吃食铺都说出来啊。
“呵呵。”段离捧着自己饿扁了的肚子傻傻的笑。
青公子扶额,真是拿他没办法:“去你最想去的吧。”
段离嘟哝着嘴,神色委屈的说道:“我都想去怎么办?”
“那就剩下的预定着下次去。”青公子说的毫不含糊,但他也说的很是痛心,他不知道下次到底是什么时候,一天后?两天后?还是?他不敢想。
天光乍现,田伯打着哈欠向盐行走去,青公子立刻跟上去,田伯疑惑:“青公子有事?”
“是的。”他抬眸望了一眼天边,随即说道,“田伯得空了再说,不急。”
“那好,你先去书房坐会儿,我到前头收拾一下就来找你。”田伯边说边往前走。
青公子微愣,一个人若放心的让你进入书房,只能说明这个人真的信任你,这回他真真的有种自己是小人的感觉。
轻启窗棂,清晨的凉意窜进书房,除了一室的闷气,窗沿瞬间染上了雾气,转眼间化为了滴滴水珠,渐渐掉落湿了一地。
“哎,今天的雾气真大。”田伯擦着袖子走进书房。
“说明今天天气挺好。”真的是硬生生接下的一句话,却也没有违和感。
“是啊。”田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青公子有什么事?”
“不知听琴县是否生产一种很特殊的布料?”他坐在田伯的对面,想了想,又补充道,“应该说是纹饰特别,不像中原的产物。”
田伯想了会儿摇摇头。
青公子眼神暗了下去:“果真没有?就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不同一处。”
“确实没有。”田伯这次回答的很笃定,他在听琴县生活了半辈子,不说各家各铺都很熟悉,但若真有这么独具一格的布料,即便是没有亲眼所见,也绝对会曾经听闻。
青公子点头,接着问第二个问题:“城南曲府,田伯可知里面住的是谁?”
“你有此疑问也正常。”田伯想也没想便这么说道,让青公子不禁一怔,他心下了然田伯的态度,又听得他问道,“你可看出曲府有什么不同?”
“那边的宅子大同小异,可唯独只有他家与姬府墙头种有桃树,且门前的石像与姬府一模一样。”青公子毫不掩饰自己知道那处没有牌匾的宅子是姬府,他是真的在相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