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去找简大夫。”段离实在坐躺在床上就像个活死人一样,他提着的一颗心怎么也不能安稳。
原本不着急的尚源鹤此刻也难掩担忧,怕是不找简大夫不行。
简大夫听闻,大惊,若是他误判倒还有可能,可童阑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简大夫神色紧张的给青公子把脉,脉象平稳,再观气色,红润舒畅,比普通男子身体还好。他摇摇头,甚是不解,即便是红素下的过重,药效也早该过了。
尚源鹤问道:“简大夫,怎么样?”
简大夫皱着眉头,道:“他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
大家都看向段离,段离想了想,道:“哦,对了,那日我看到哥哭了。”
简大夫急切地问:“可是你说了什么?”
段离将他与青公子说的话一字不错地复述了一遍,简大夫似乎悟出了什么,道:“你平常可有提到童大夫?”
段离摇头,简大夫豁然开朗:“这就是症结所在,他不是醒不过来,而是不愿意醒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面露疑惑,什么叫不愿意醒。
简大夫解释道:“在潜意识里,他告诉自己不要醒,或许是不愿意面对童大夫已经不在了的事实,更愿意停留在梦境里。”
他将目光停留在青公子脸上,深叹一口气,别有深意的说道:“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羁绊竟然这么深。”
尚源鹤与尚芝月同时一惊,只一瞬便恢复了正常,两人心里各自叹息。
或许别人不能明白这句话的深意,但段离却深有体会:“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哥醒过来?”
简大夫仍未收回目光,只说了一个字:“等。”
“等什么?”段离又问。
“等他自己想明白。”众人不解,简大夫继续说道,“也许你们可以说些话来帮助他苏醒,比如对他很重要的事情,不过这个办法是否奏效我也不敢保证。”
说完,简大夫背上药箱就走了,行医几十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既羡慕这两个年轻人,也同情他们,哎,造化弄人,好人没好报啊。
段离坐在床前,道:“哥,你快醒醒吧,你要再不醒,我就一直在你耳边吵你,你怕不怕?”虽然简大夫说这个方法不一定有用,但也好过无计可施,死马当活马医吧。
尚源鹤走到段离身旁,道:“小离,你先出去吧,我来陪他说会儿话。”
段离嘟着嘴,满是不舍的走出房间。
尚源鹤就像一个父亲一样,疼爱地看着青公子:“长公子,月儿她娘当年走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的好。后来我想明白了,月儿她娘一定不希望看见我没有灵魂,空有一具躯壳的样子,她肯定是希望我能带着月儿好好活下去,我很庆幸当初自己及时醒悟过来,否则等到我下去找她的那天,她一定不会原谅我。”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满足,欣慰,许久,他接着说道:“你说过你要给洛云轩上百口性命报仇,可现在,就算是仇人站在你面前,你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还谈什么报仇。你倒是舒服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你有想过活着的人吗?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如今又变成这样,我以后死了拿什么脸面去见洛大哥和嫂子;还有月儿,难道你要让她守一辈子活寡吗?还有小离,他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童大夫不在了,他强忍着伤痛没日没夜地守着你,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垮的一天。”
青公子眼皮轻微动了一下,尚源鹤没看到,可滑落脸庞的那滴泪他却很清楚的看到了,他将脸凑近些,轻声喊道:“长公子,长公子。”没回应,但他仍然很激动,看来这个办法有效,那就多说一些,让他心里有愧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样或许会苏醒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