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况且童阑还害怕那个东西,他“嗯”了一声,径直走出房间。
童阑待看不到青公子的身影,心中翻涌的东西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喷涌而出,他伸手擦掉嘴边的血,才看到手指因为抓得太用力,竟然破皮了,这回真是内伤外伤一起,看来一时半会是真的好不了了。
“阑儿。”一个焦急地声音响起。
童阑脑袋嗡嗡作响,怎么回事,他不是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心慌地找东西掩饰手上与衣襟上的血,汗水不受控制的使劲往下冒,湿了柔顺的发丝,紧贴在脸颊与脖颈上。
青公子离开后才想到,尚府这么多空的客房,阑儿随便找一间住就可以了,修门之事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是照顾他换衣裳要紧,万一有什么不知情的人闯进去就不好了,所以他立刻返回,没曾想竟看到了他吐血的这一幕。
他一阵风似的上前扶着童阑,眉头拧地更紧,他信他总说自己是神医,明明发现了异常却也没多问。
童阑知道青公子肯定很担心自己现在的状况,他总是将心思埋在心里不说出来,总是将事情怪在自己身上。他费劲地扬起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强装坚强,道:“我没事,我是神医。”
还说没关系,听这声音就知道气息微弱,分明就是勉强说出来的,青公子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将湿透的墨发拂于耳后:“你还想瞒我到何时。”
童阑尽量平和的笑着,任凭五脏六腑如何绞痛,他都不能让青公子看出来,他是神医,若他乱了、慌了,他很难想象青公子会怎么样,应该会闹着说去给他找大夫吧。想着上次自己旧疾发作,还没有这次严重,他就一直吵着要去找大夫,不吃不喝的守在自己床前,真是傻的可爱,让人心疼。
他摇头失笑,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青公子截住:“阑儿,我知道你是大夫,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我去找大夫。”
话毕,他将童阑扶上床,盖好被子,跑着出门,童阑还从没见过他跑着去办一件事,看来他真的是急了,不禁失笑,这种又甜又涩的心情真的很奇妙,难以描述,以后恐怕不会再有了。
罢了,他想这次应该是拦不住他了,大夫迟早会来,真相的剖白只在时间的早晚,可他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知晓真相,这对他太残忍,他要防患于未然。
“二哥,你怎么了?”段离哭丧着脸跪在童阑床前,青公子出门前让他来照顾童阑,只是没说怎么回事,来了才发现他无所不能的二哥竟病的好似只有一口气。
童阑用力笑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安慰段离。
段离怎会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此刻的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往下掉,他撇着嘴,掉下一滴眼泪,他便擦掉一滴,他不想哭的,可就是忍不住,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怀念童阑对他的取笑。
“小段离,你不是说你是男人吗?这么哭可不是男人所为。”童阑伸手要帮他擦眼泪,他别扭地躲开脸,使劲揉搓眼睛,瞬间血丝浮于眼内,“哎哟哟,小段离,偷着哭呢,啧啧,诶诶,躲什么。”
童阑侧身双手撑着床,看段离倔强的小模样,等他哭够了,他才向后仰靠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流,他还在努力笑着,只为了不让段离更担心。他已打定主意,这件事必须段离去做,也只有他能做,因为整个尚府只有他才能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