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裂开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地面上的雪一瞬间融化消散。
裂开的口子在孟惊魂的脚下向着远处伸延。
本就雪亮的天空被照的更加银白。
天际线上一朵云裂开了,接着是两朵,三朵,然后是无数朵灰白的云彩被蛊门门主手中漆黑的利器刺亮,刺破。
破碎的衣袍彻底的粉碎,被寒风带走。
露出漆黑的面貌。
原来是一只幽黑的弯弯的角,像古代战场上的号角。
是犀牛的角,还是神龙的角。
又或者是什么?
能够让蛊门门主作为手中的利器,对付孟惊魂最后的底牌,让圣灵族玄光圣者在它的锋利之下,惊骇的发出声音都来不及,就魂飞魄散。它必是不凡之物。
那么它究竟是什么?
风雪飘落。
它也垂直的划破天空迅速的落下,像一道闪电。
孟惊魂左手上的黑色液体还剩一滴。
右手也被锁定,邪君的脸色变得苍白,像一块大理石。雪花飘落在他的鼻翼上,脸色变得更白,面如死色。眼睛仿佛裂开了无数道碎片,眼眶凹陷,血丝瞬间布满了他的眼球。他的手臂开始剧烈的颤抖,接着是身体,腿,最后他脚下的大地也在抖动,冰层裂开了缝,脚慢慢的陷进去了。
但他的手依旧没有放开,依旧锁定着孟惊魂的手臂。
孟惊魂眼神依旧平淡。
雪雾已起。
地上的冰屑满天飞扬。
天空残留着一道裂开的白痕。
利器落在了孟惊魂的眼前。
孟惊魂平淡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目光,凝视着它,也凝视着从天而降的蛊门门主。
蛊门门主脸色顿时大变。
身影急速的倒退。
脚上的残雪还未落地,身影也越过了百丈。
他神速而来,又急速而退。
他费尽了心思,布了精心设计的局,为何又这般慌张而不安的倒退。
他的眼神闪烁着惊慌和恐惧的神色。
他又错了,心头掠过懊悔的情绪。
可笑,真是可笑。
哪来的三成机会,来之时,他还抱着微渺的希望。
现在他知道他又错了。
孟惊魂未动,他败了。
孟惊魂动了,他更败了。
他手中空空还在后退,在虚空中闪烁出一道道肉眼难以察觉的残影。
他的利器呢?
他的布局呢?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息之间。
一息间,他来了,又去了。
雪雾腾空而起。
碎雪满天飘散。
浓密而厚重的掩盖着孟惊魂那一片大地。
……
……
风寒寒的吹袭。
第二妖将望着那烟雾满天的虚空,平淡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魔龙角。难怪在万里阴山没有找到,原来被蛊门得去了。可惜他不应该使出对付他的。”
他指的是孟惊魂。
人间大陆与青山妖域有着数道天然形成的屏障隔阂着。
从人间往青山妖域而去,要穿过三道艰险而崎岖的屏障,是保护人间,阻挡妖域的障碍。
穿过风之荒原,万里阴山,冥河才能到达那一座青山。
风之荒原是人族活动的歇息地,那里龙蛇混杂,各式各样的人,鬼,甚至妖积聚着,混乱无比,也是阻挡妖域的第一道屏障。
万里阴山是从古至今的战场,那里有太多太多的亡灵,是人族与妖族最重要的战争地之一。一千七百年前妖族至尊六道便是度冥河,越阴山而南下,侵占大陆人间的。那里是人族,妖族的无数代,无数个强者的损落地。数十万年来不知有多少名强者损落在那一片土地上。
无数年间,人族和妖族新一代的年轻强者都会去那一片土地上磨砺和修行,也去寻找自己的机缘,以求突破。数万年以来形成了一道不成文的规矩,在两族没有大战的情况下,每隔五年,两族的新一代年轻强者将会在那里碰撞,争夺,寻找自己的机缘。
万里阴山里有一座山,常年漆黑,叫幽龙山,传闻是妖族万年前的至尊妖帝幽冥魔龙损落而化作的山峦。
随着岁月的腐蚀,幽冥魔龙只剩下一只漆黑的龙角,经过风雨的洗涤和时间的打磨,变得坚硬而锋利,无坚不摧,无物不破,天地尚可破开,日月也可划裂,星辰也能斩碎。
这样的神器,这样的利器,被蛊门门主作为最锋利的神器刺向了孟惊魂,然而蛊门门主为何错了呢?
他确实错了。
确实不应该刺向孟惊魂的。
哪怕魔龙角割破圣神领域的强者如掐灭花朵般容易,但他不应该刺向孟惊魂的。
孟惊魂在百年前去过阴山。
也到过幽龙山。
并且看到过魔龙角。
如果你仔细留心过,会发现先前魔龙角闪烁的光芒里有一片细微的缺角。
魔龙角对别人来说是利器。
对孟惊魂来说是钝器。
因为它缺了一块。
缺失的那一块就是孟惊魂折断的。
用手捏成碎末的。
所以他错了。
他不应该用这样他认为孟惊魂不会破开的利器来对付他的。
风阵阵的吹过。
那一片雪雾飘散。
清晰的轮廓呈现出来。
风雪又缓慢的飘下。
大地上孟惊魂耸立着。
手伸在空中,握着断残的魔龙角。
手就是邪君锁定的那一只手臂。
在那一息之间。
孟惊魂动了动手臂,邪君,那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