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意看了赫连风情一眼,又看了看吓坏的沈落炀,最后看向波澜不惊地看着好戏的帝暮染,她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刚才还说不是来抓沈落炀的,他这会对沈落炀生什么气?
月意狐疑地盯着赫连风情看,却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除了生气和失望以外的表情。
思忖片刻,她决定站在边上,不去过问他们的家事。
沈落炀哀求地望向月意,月意急忙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这时,赫连风情又道:“阿炀,你还是小孩子吗?做事总是这么不经过大脑,流放了几个月,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儿女情长的事情也处理不好,非得和外公闹到这个地步,外公年纪大了,你真要为了华简这么气他吗?”
月意眉头挑了挑,赫连风情说的这段话里,似乎有好几句是刚才沈泽说过的,他只是自己加了几句转述给沈落炀罢了。
她更加好奇,这赫连风情究竟想干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落炀急坏了,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手掌在衣裳上搓了搓,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是真心喜欢小简,也是真心不想和爷爷闹成这样,是……是爷爷非要逼我在他们二人之间做出选择。”
赫连风情眉头轻蹙:“所以,你选了华简?”
“不是的!”沈落炀立即道:“我没有!我只是……迫不得已,只能暂时带小简离开,要不然,指不定爷爷要怎么对待她。”
赫连风情突然笑了,刚才的怒气消失殆尽,前后判若两人,他径自走到帝暮染身旁坐下,倒了杯茶水端在手里。
看到他嘴角边的坏笑,月意瞬间懂了他这是干嘛。
他不过是玩心大发想要吓唬吓唬沈落炀。
月意也跟着在他身边坐下,他本来要喝水的,想了想,还是将茶杯递给了她,双手叠在一起,看向还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沈落炀。
“过来坐吧。”赫连风情对他说。
沈落炀肩膀僵了僵,根本不敢坐过去,身子微微抖着,死活不过去坐:“表哥,我是真心喜欢小简,天地可鉴,我不能没有他的,你不要逼我了。”
赫连风情眸子里的笑意更甚,打趣道:“本王何时说过要逼你了?”
沈落炀急忙转过身,看到满面笑意的赫连风情时,他先是愣了一瞬,随即不敢相信地说:“真的?你不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赫连风情耸耸肩:“本以为你小子翅膀硬了,都敢和外公对着干了,没想到也不怎么样,本王不过是吓唬你几句,看把你吓的。”
沈落炀还处于惊魂未定中,有些不敢相信赫连风情的话,他偷偷看向月意,月意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表示赫连风情说的都是真的。
他这才大松一口气,捏着袖口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拉了凳子坐下,沉声:“你和爷爷可不一样。”
“你连外公都不怕,别告诉本王,你还怕了本王不成?”赫连风情勾唇一笑,倒了杯茶水滑向沈落炀。
沈落炀眼疾手快地接住,点头道:“怕啊,也不能说是怕,是敬佩,从小到大,你都是我最敬佩的人,别人怎么看我可以不在乎,可是你不一样,我希望……你能接受小简。”
赫连风情“嗯”了声,云淡风轻地道:“本王接受。”
“就这样?没了?真的吗?”沈落炀还是不太相信他竟然这么好说话。
赫连风情摊了摊手:“本王今晚过来,是为了看看飞雪,顺便和帝老大说点事情,与你无关,你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本王可真懒得管。”
他的话刚说完,沈落炀高兴得差点一蹦而起,抓住他的袖子恳求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帮我和爷爷说说情怎么样?如果是你的话,爷爷肯定同意啊,从小到大,你要求的哪件事情,他反对过?”
“不行。”赫连风情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沈落炀立马哭丧着一张脸:“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行!”
“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本王懒得管你的破事,你已经不小了,遇到问题,得学会自己解决,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赫连风情甩开他的手,不再看他。
沈落炀只好求助于月意,月意赶忙摆摆手:“我更不行了,我自身难保,帮不了你。”
赫连风情宠溺地望了她一眼,再次看向沈落炀时,换上了一张冷漠脸,他道:“你还敢求她,上一次偷钥匙的事情,本王还没和你算账!”
没想到赫连风情会突然翻旧账,沈落炀讪笑两声,趁着赫连风情不注意,倏地站起身逃也似的出了雅间。
他前脚刚走,赫连风情便笑了。
月意也跟着笑了。
沈落炀怕赫连风情怕成这样,他不知道的是,在赫连风情心里,他其实是非常重要的,或许偶尔会对他比较严厉,可也是为了他好。
也许沈落炀看不明白赫连风情的良苦用心,但月意和帝暮染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赫连风情转而看向帝暮染,正要说话,就被帝暮染抢先一步:“王爷请放心,他们二人留在潋滟阁,我必定会加派人手护他们周全。”
月意挺惊讶的,这两人之间的默契也太好了。
许多事情赫连风情根本不需要多说帝暮染就能够懂他的意思。
高高在上的北裕景延王,却喊帝暮染为帝老大,联想到韩飞雪说的话,看来,这两人肯定是经历过什么,才会成为生死之交。
月意思绪飘远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