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赫连无双将赫连风情那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后背处理完之后,天已经如墨染般黑了下去。
沈湛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悄声走到床榻边上,倾身坐了过去。
“他怎么样?”
赫连无双叹息:“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了,本就被巨石冰块砸伤了胸口,那银丝实木棍可是要命玩意,挨上一百下,也亏得十七弟活着。”
沈湛冷硬的眉眼多了几分无形的自责,拿过温热的湿帕子给赫连风情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举世无双的妖孽美颜,此时泛着惨白的病态美。
这张脸的存在,似是在诠释上帝的手有多么巧妙。
可风情却不喜欢,硬是将它舍弃,整日戴着面具。
沈湛望着这美艳绝伦的脸庞,不由得怔了一瞬,叹息一声:
“真是和姐姐如出一辙的美,风情,这么久了,对姐姐的死,依旧不能释怀吗?这才是你要娶那位姑娘的真正原因吧。”
赫连风情趴在床榻之上,脸微微侧靠在枕上,自昏迷起就不曾醒来过,自然听不到他的话。
倒是赫连无双问了句:“你去看了月意姑娘?”
沈湛将帕子放入盆中,缓缓站了起来:“是啊,外甥媳妇,自然要看看。”
赫连无双没好气地笑了。
有时候沈湛和赫连风情的脾性是有几分像的,口是心非,自诩清高,其实都是纯正良善的人。
“你接受这个外甥媳妇了?”
“风情要的,哪能不接受。”
两人对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出去喝一杯。”
再次一笑,沈湛说:“我外甥要是好不了,本将军唯你是问。”
赫连无双急忙说:“人是你打的,十七弟要是好不了,莫说本王不会放过你,就是那千万士兵,也得将你踏成泥。”
“那我今日之举,还真是树敌无数了。”沈湛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婚事几乎是连夜准备,赫连无双捎了密信回淮城,也不管皇上和沈老将军答不答应,这事便算是定下了。
十多天后的淮城
“噗~”
一口酒水一下喷在了对面美人的脸上,美人哭丧着一张脸,不满地低声抽泣了两声。
“帝少,你欺负人~”
男人怀里的美人笑着给他擦了擦嘴角,纤纤玉手抚摸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娇俏地说:
“姐姐,帝少不疼谁,喷的就是谁喽~”
帝暮染一张脸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精彩,将手中密信捏碎,已然没了fēng_liú的雅兴。
“都滚下去,没空陪你们瞎玩儿!”
美人们被这声吓坏了,扭着水蛇般的腰肢,急急忙忙踩着小碎步退了出去。
身旁的白衣男子掩唇咳了几声,病态的脸庞尽是我见犹怜,声音无比轻柔地说:“帝老大,何事如此惊慌?”
“是啊,这么激动作甚?扫兴!美人都赶走了,这下没得玩了~”蓝衣男子摇晃着酒杯,嘟唇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帝暮染一拍桌子,倏地站起身,袍子一掀,长腿踩在那檀木凳上,指着两人说。
“太子爷,你家小皇叔。
还有你,沈少爷,你家表哥。
从不近女色、避女人如蛇蝎的堂堂景延王,要娶媳妇了!”
帝暮染一拍手,“哎哟”一声,眉头高高挑起。
面目一片纠结,心里比吞了苍蝇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