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凉。
时隔多年以后,我仍然会在想。
如果那时候你爱我。
或者,我不爱你。
结局会怎样。
———《o 2008》
这个夏天的温度,已经热到没有空调,无法存活。
桑瑜窝在沙发上刷着朋友圈,许安凉的名字,在微商霸屏的列表里,是那么特立独群。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桑瑜点开他的头像。
朋友圈的内容,与他的名字一样的,除却配图,再没有其他。
桑瑜想,自己同许安凉上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
她忙着申请赴美的学校,后台出来通知的是陌生又熟悉的头像。
“在吗?”
“嗯。”
“最近在忙什么?”
“忙着学习,你呢?”
“老样子。工作。”
桑瑜打字的指尖,微微地疼了起来。
原来他已经工作了啊。
“工作怎么样?”
删了又重新编辑。
“工作顺利吗?”
好像又有些不对劲。
“你在哪儿高就呢?”
这次,倒是手滑,发了过去。
桑瑜懊恼地闭上眼,该死。
许安凉回复的很快:“在上海。”
桑瑜长长地舒了口气,“魔都挺好的。加油。”
“确实,是一个魔鬼的城市。”
桑瑜不知道如何回复许安凉,对方似乎也察觉出自己把话题说死,丢下了一句:“明天我去无锡开会,不说了。”
桑瑜放下手机,摇了摇头,继续投入了复习。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晚,桑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境。
梦里的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与许安凉认识的日子。
二零零八年。九月一日。
对自小成绩优异的桑瑜来说,这个举国还未欢乐,她的悲伤,显得格格不入。
桑瑜小升初落榜了。
这个落榜,并不意味她考的很差。
语数两百分总分的背景下,她考了一百八十八这样吉利的数字。
可是只差两分,或许是再仔细多演算出一道数学题,又或者是再多写对一句古诗。
父母对这样一个粗心大意的她,很是失望。
他们不愿掏学费以外的那部分钱,送她去岭南中学充当那丢人的凤凰尾巴。
情愿让她在岭南第一中学,做那所谓可以拿出去炫耀的优等生。
柏油马路上刚铺上新的沥青,味道在这样的一个炎热很冲鼻子。
桑瑜屏住呼吸,快速地绕过桃李路口,再穿过其中一个胡同,就到达目的地了。
此时周围已经有很多车辆,桑瑜不住校,却也能够体会,学生与家长之间分离依依不舍的感情。
她望着一幕幕挥手告别,竟意外地从心底滋长出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
桑瑜闭上眼。
她自小就比旁人家的独生子女少了很多娇气,因为只有更努力才能让父母在这个男权与金钱双重的家族里,成为饭桌上拿出去比较的谈资。
她两岁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家里过夜,所以从不会害怕黑夜;她五岁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做饭,所以不用担心饿到自己。
她一直就这么独立,家长不来送又有什么区别呢。
“发生什么呆呢?”
李烈一个急刹车,在桑瑜面前停下。
岭南的天空,蓝得纯粹。
十五岁的男孩子个子窜得很快,阳光落进李烈的笑眼里,亮晶晶的很好看。
这是桑瑜的青梅竹马兼学霸男友,俗称别人家的孩子。
他们九五后,似乎比起八零与九零更要早熟一些。
桑瑜记得当年八岁的自己,似乎喜欢上了经常与她抢文具的前桌赵子敬。
小女孩总是藏不住心思,于是她将此事分享给自己好朋友刘晓。
可是第二天的自习室,刘晓忽然开口问:“赵子敬,你喜欢我吗?”
班级里一下闹哄哄的,少年涨红着脸道:“喜欢。”
接着,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那个年纪,水晶球对他们来说算是比较奢侈的玩具。
桑瑜有一个,却傻不愣登地把那唯一一个送给了好朋友刘晓。
她向来这样大度着。
即使在与好友喜欢同样一个男生的时刻,她仍旧毫不犹豫地选择友情,全身退出地干干净净,连争一下都不肯。
可是并非人人都会如她一样真诚着,也并非人人会念着她的好。
分班以后,桑瑜再也没遇见过刘晓,陆陆续续地听说她与赵子敬很快分手的消息。
三个月前,小学拍完毕业照的那天。
刘晓跑到她们的班级,气喘吁吁地双手拉起桑瑜:“阿瑜,你现在还喜欢赵子敬吗?为了你,我和他分手了。”
“阿瑜。我不知道当时和他在一起,会让你那么痛苦。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桑瑜一时语塞,只能笑嘻嘻地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你喜欢的,我都不喜欢。”
年少的友情与爱情,哪有什么天长地久。你恪守的信誓旦旦,到头回味都是谎言。
不要再说什么为了我。
这样的枷锁,听得真让人发笑。
我们若是好朋友,你若是也如我那般坦诚相待,又怎么会在第二天,当众给我个猝不及防。
岭南有六个区,并不算很大。
若是有心,也可以探得出刘晓后来念了什么学校,只是桑瑜连这份刻意,都懒得去亲力而为。
后来在岭南一中,桑瑜听到同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