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般胡思乱想之时,林轻远行至竹贤宫门口的位置,却忽的顿住了脚步,疑惑出声。
只见林轻远的正前方,正是一身着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听得动静转过头来,见是林轻远之后,面上登时露出几分欣喜来:“属下见过庄主。”
“免礼吧。”林轻远混不在意的招了招手,示意那男子起身,“你不是奉了我的命令前去寻宁贵人的父母么,怎的回来了?”
男子依着林轻远所言起了身去,听得林轻远所言,忙恭敬回答道:“这些日子,属下奉了您的命令前去细细搜寻,还真是让属下寻到几分线索来。”
闻言,林轻远本就称得上愉悦的面上,更是显出来几分欣喜神色,笑问道:“究竟寻到几分线索,不如一一说了吧。”
那男子便向着林轻远尽数道来。只见他只略思索了一阵子,便寻到了思路,恭敬说道。
“这些日子,属下先是向着无头苍蝇一般乱窜,不知从何下手。直到后来,属下忽的想起来一事,事情这才出现了转机。”
男子顿了顿,接着说到,“眼下吴王殿下还用得着宁贵人,自然会对她的父母好生照料。如此,只要循着吴王殿下的动作,总能寻到宁贵人的蛛丝马迹。”
“于是属下这些日子便一直密切观察着吴王殿下的动向。只见今日上午时分,吴王殿下入了一处别院里头。属下尾随进去,赫然发觉这别院里头正关着宁贵人的父母。”
“好。”林轻远在一旁细细听着,待听到最后,面上露出来几分欣慰的笑容,“跟随吴王殿下来寻宁贵人的父母的踪迹,你这办法倒着实是巧妙的紧。”
男子被林轻远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不知道要说什么。正在男子踌躇之时,林轻远却又开了口去。
“你刚才说。”林轻远细细回忆着属下所禀报的细节,眉头经不住就皱了起来,“吴王殿下入了别院之中,可有同宁贵人的父母说些什么?”
被林轻远的话有些问住了,男子犹豫了一阵子,细细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吴王殿下也算是谨慎之人,属下并不敢靠的太近。只能依稀听到吴王殿下似是在说,'眼下你女儿还在本王手中,若你们敢起什么逃跑的心思,休叫本王无情无义'这一类的话。”
“是吗?”林轻远微微挑起来一边眉毛,露出来一个有些轻蔑的笑容来,“吴王殿下倒是天真的很。真以为凭着这几句话的威胁,宁贵人的父母便逃不出来了么?”
笑罢之后,林轻远又低头思索了一阵子,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属下露出来一个笑容:“你所说的我都明白了,你做的不错。眼下还须得你再潜伏一阵子,你且在吴王身边细细观察着他的走向,如有什么异动,当即禀报给我。”
“是。”男子向着林轻远恭敬行了一礼,旋即退了下去,几个起落之间,便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林轻远便站在原地,看着男子远去的方向。直到男子的身影远的看不见了,林轻远这才收回了眸光,向着竹贤宫的方向而去,径自回宫去了。
待回了宫中之后,林轻远摒退了众宫女太监,独自一人站在房中,细细思索着眼前之事。
眼下他到宫中也已然有了约莫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一个月的功夫,未免被人发觉端倪,因此除了刚开始同宁辛夷见了一面,之后的时间里头,两人皆是书信往来。
这些日子里头,偶尔顾之衡也会给宁辛夷传来几分书信,宁辛夷皆要一一传给林轻远看了,待到林轻远看完之后,两人这才互相商量着对策,回复给顾之衡。
顾之衡之前的书信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诸如什么叫宁辛夷仔细观察宫中动向,一有异动,当即禀报给她这般的事情。宁辛夷便也就随意编些谎话糊弄过去。
然而近来,顾之衡的书信也有了几分变化。虽没有明说,字里行间之中,林轻远两人却已是隐隐能从中察觉几分端倪,顾之衡近日似乎是要有大动作。不仅如此,此番动作,宁辛夷正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助力。
原本还在心中有几分顾虑,若宁辛夷父母还未找出来,届时顾之衡有什么大动作,又该如何是好。
眼下既然有了宁辛夷父母的踪迹,林轻远也彻底打消了顾虑,当即决意,前去给宁辛夷修书一封,商议眼下之事。
与此同时,林轻远忽的想起来什么,略掐指一算,眉头皱了起来。一月时间转瞬即逝,三日之后,便又是断魂毒毒发之时。
这些日子,林轻远倒是一直不忘熬制解药,恰好能在三日之后煮好解药,不会误了事情。
思及此处,林轻远也不再去想其他的事情,只用信鸽将书信传到宁辛夷那边,自己则去专心炼制解药了。
竹贤宫和翠意宫虽说是有些距离,信鸽飞上一阵子也就到了。没过了多长时间,林轻远亲手写的书信,便到了宁辛夷手上。
是夜。夜色虽已一点点暗淡下去,宁辛夷却还没有陷入梦乡,只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
距离林轻远上一次来给宁辛夷寄信,已然是过了一阵子时间。虽知道林轻远并不欢喜她,可宁辛夷心中,还是忍不住有着几分希冀,默默等待着林轻远的信。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一等,还真是让宁辛夷等到了。只听得窗外一阵扑簌簌的响声,继而便是有坚硬物体敲击窗户边的声音。
宁辛夷眼前一亮,忙几步走上前去,伸手打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