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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日头高悬,盛夏的余热在这时显露无遗。纳兰芜雪顶着着日光一路行来,却被告知大夫人还在午休,她不得已只能站在堂屋内等候着,脸上的妆都被汗水渍花了。
她皱着眉,满脸焦躁,几次三番想要开口,旁边的丫鬟却像是入了定般一眼也不看她。纳兰芜雪背过身去狠狠瞪着铺着地衣的地板,不发一言。
突然,传来珠帘被掀开的声音,一阵叮咚声后有丫鬟的说话声,“芜雪小姐怠慢了,夫人刚起,请您随奴婢来。”
不痛不痒一句赔罪的话,纳兰芜雪听在心里,脸上瞬间就不好看了,正想出口教训她,却突然想起这是在菊安院,纳兰芜雪硬生生咽下心中那口气,勉强笑道,“没事,带路吧。”
丫鬟撩开珠帘,对纳兰芜雪做了个“请”的手势,等到她进去后,丫鬟放下帘子,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屋子里燃着淡淡的香,纳兰芜雪轻嗅一口,便察出这燃着的香料价值不菲,脸上神色不由更加恭敬了。
王燕早就听到纳兰芜雪的声音了,她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腰间垫着绣花的引枕。
“这时候秋乏,一睡就给忘了,让你等久了。”王燕声音轻柔,像是一缕一缕无形的香钻进了纳兰芜雪的耳朵里。
纳兰芜雪心中本来还有的一点儿不平立马消失殆尽,她低了头,沉声道:“是女儿扰了母亲的午觉。”
王燕听了掩唇一笑,她伸手将芜雪招过来,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这些果子是刚刚让丫鬟准备的,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又用冰镇过的,你吃些解解暑。”
纳兰芜雪这才看见榻上的矮桌上摆着几盘果子,正丝丝冒着凉气,可见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她想起方才丫鬟对她说王燕才醒的话,不由暗了暗眼眸,可她立马又眯起双眼,笑靥如花地说道:“芜雪多谢母亲疼惜。”
说着她姿态优雅地用手拈了一枚红色的果子放入口中,轻嚼了几下,细细吞了才赞道,“母亲这果子好味道,酸甜可口。”
王燕见了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未减,“好孩子,看着就是一幅大家闺秀的模样,这样好的品貌,配我那个侄子真是便宜他了。”
纳兰芜雪听得王燕打趣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女儿家的羞涩,“母亲说哪里的话,朔表哥一表人才,如今又是钦点的探花郎,芜雪能嫁给朔表哥才是女儿的福气。”
王燕端起矮桌上的茶杯,轻轻刮了下盖碗,撇开浮沫。喝了一口茶后才望向纳兰芜雪,“你虽是品性样貌样样不输给别人,可是这庶女的身份委实低了些……”
她说到这里低低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说下去。
纳兰芜雪一听却傻了眼,先前王燕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呀!之前王燕和她说,只要她将纳兰怜影和王朔“私通”的证据交到王朔手中,促成了王朔和怜影的事情,王燕就有办法让她当上王朔的妻子,而怜影将会以一个妾的身份入府,到时候她不仅能够得到王朔表哥,还能用正妻的身份狠狠地折磨纳兰怜影……可谓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纳兰芜雪不禁急道:“母亲!你先前明明就是答应好我的了!”
“放肆!”王燕重重拍了一下矮桌,“你姨娘就是这么教你对嫡母说话的吗?”
纳兰芜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吓得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王燕见此,眨眼换了一副笑面孔,对着纳兰芜雪轻声说道:“你瞧瞧你,刚刚还夸你落落大方呢,如今就一副呆愣愣的样子。”
说着王燕将纳兰芜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拉到眼前细细瞧了瞧,边摇头边说道:“这么好看的一双手,母亲哪里舍得让你去伺候别人呢?刚刚母亲的话都还没说完,你就急成那样子。母亲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这身份,就算有母亲担保你嫁过去是个正妻,却也不能确保你嫁过去不会被婆家瞧不起呀。”
纳兰芜雪刚从震响中回过神来,又被王燕这句话说中心中担忧,立马一脸焦急地望着王燕,声音也带着急切,“那母亲您说怎么办才好?我是真心喜欢朔表哥的,而且……而且我就算我嫁过去了,也还是母亲的女儿!母亲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的!”
王燕笑着拍了拍纳兰芜雪的手背,满意道:“乖孩子,你有这个心思就好了。那其他的你也就不用担心了,母亲会帮你想办法的。”
纳兰芜雪将信将疑,欲言又止地模样看在王燕眼里,不禁透出几分轻蔑来,但她又很快掩去,状似不经意问道:“那上次让你做的事你做好了吗?”
纳兰芜雪自然知道王燕说的是哪件事,闻言她狠狠地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自得的笑意,“母亲您放心,那张花笺是我亲手交给朔表哥的,还特地叮嘱了他要好好收着。”
王燕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几许赞许,“那也就没什么事了,你早些回去,去准备你的出嫁衣裳吧。”
纳兰芜雪眼睛亮了亮,喜形于色地看着王燕,“芜雪多谢母亲!”
待到纳兰芜雪出去了,王燕唤了丫鬟进来将矮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又吩咐道:“去偏院里把表小姐喊过来。”
丫鬟应了声是,退了下去。不一会儿,王怡然撩开珠帘走了进来。
“姑母,您叫我?”
“嗯,”王燕淡淡应了声,“叫你过来是问你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王怡然低伏在地上,看不清神色,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