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在仙天上发生的所有事,每一件事背后都有人在推动。

这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全都指向了一个人——

轮回之主的道侣。

无论是天仙墓主,还是那无极上清界的主人,还有这天都府的缔造者,他的身份都已经昭然若揭。

崇云再看向眼前的天都府府主时,已经不再在意他的来历,他此刻所需要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他缓缓地道:“我要见天仙墓主。”见眼前的人没有接话的打算,他眸光一沉,再次缓缓开口道,“或者换个叫法,我要见造化至尊。”

听到造化至尊这四个字,天都府府主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在我这里就一定能见到他?”

崇云平静地道:“若非如此,他无需在数千年前就留下话来,叫我飞升之后要来天都府。”

天仙墓现世的时间地点虽然都不定,但却不是足够隐蔽的地方,若不是想与自己在稳妥之处见上一面,他又何需大费周章,布下这么多的局,只为将自己一步步引入局中?

今日的局面会变成这样,很难说背后的人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因缘际会,造就了最后的结果。

若是有意为之,那么楚逍或许还活过来,若是无意为之……

崇云心中刚生出的一点希望之火再次熄灭。

自古以来,证道造化的强者一直只有两位,一位造化至尊,一位造化之主。

亿万年前一场大战,正是从两位证道造化的强者开始,波及各自麾下追随的神王,祸延三界,令天地至今动荡不堪,轮回灭绝,元气逸散。

爱妻之死在造化至尊心中能留下多深重的仇恨,外人无从得知,但天地轮回的断绝,却不是他能置之不理的事。无论哪一方,都需要一个取代羲和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可惜却都不能绕过自己的对手。于造化至尊而言,当初就连爱妻都能被造化之主设计杀死,换了另一人坐这个位置,哪怕有他全力相互,也未必能够坐得长久。

这亿万年前的一仗从来就没有结束过,只不过是从战场上转向了诸天万界中,由生死相争变成了无声博弈。

楚逍是他棋局中的棋子,崇云也一样,乃至诸天万界中的任何一个生灵,都跳脱不了这樊笼。

换了是过去的崇云,得知自己棋子的身份,他或许还会去抗争,令自己站到足够高的位置上去,从这场造化级别的对弈中挣脱出来,主宰命运。可五千年后的他却早已经心如死灰,再找不出挣脱这一切的意义。

自己心爱的人已经死了,他曾为他放弃追逐大道,放弃一切,此刻也只想和他一起消散在天地之间。哪怕这样做弥补不了他犯下的错,但至少这一次楚逍不会再是独自一人。

崇云心中生出了深深的厌倦,他抱着儿子,微微闭了闭眼,沉声道:“见不到他也罢,我只是想知道,楚逍还有没有活着回来的机会?若是没有——”他重新睁开眼睛,眸光暗沉,“造化至尊亲至,能不能将这块轮回玉玦收回去?”

天都府府主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开口道:“你想死?这天下有多少人想争夺这件至宝,你得到了,却偏偏不想要?我问你,跳出轮回,永存天地,这样有什么不好?”

崇云看着他,反问道:“痛失所爱,孤身一人,永世沉沦,这样永存天地有什么好?”

天都府府主笑了一声,随即隐去了笑容,低声道:“你说得没错……失去了自己所爱的人,夺尽造化,永存天地又有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楚云寒小婴儿一手搭在父亲肩上,听着他跟这个人的对话,小脑袋根本处理不过来他们之间发生的对话。为什么他们的话听起来那么高深,自己一点都听不懂?

孩子一旦遇到不知如何处理的事,第一反应都是向自己最亲近的人求助。小婴儿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看向父亲,只看见他的清冷眼眸,其中没有一丝情绪。

“人最相信的终究是自己,证道造化便能穿越三界,化身无数,至尊自然还是愿意给自己打造一个身份,亲自来见我了。”

天都府府主——或者说,造化至尊——他笑了笑,仍旧是一身褐衣的寻常老头模样,身上气息却变得缥缈起来。之前仿佛是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一转眼却仿佛变成了立于天穹之上,明明平视着你,也像俯瞰着你,目光中自然而然地带了上神看向众生的悲悯。

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变了,变成了当初崇云在天仙墓中听到过的那个声音,同他现在的外表并不合称。造化至尊道:“阿和的东西认定了你,我也收不回来,当初我就说过,这枚玉玦会永世跟着你。无论是在何等情况下,你都会再次活过来。”

小婴儿听着这样的话,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父亲身上的气息彻底冷寂下去。

本以为来了天都府,见到眼前的人,就能够解除轮回玉玦的束缚,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

楚云寒小婴儿看着父亲的神情,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幼小的心中生出了不怎么好的预感。

大雪纷飞,湖心亭周挂起了遮风的帘幕,红泥叙炉上温着一壶酒。

青崖老人的身影出现在湖对岸,几名守在亭中的侍女只觉眼前一花,亭中就多了一个人,她们还未反应过来,青崖老人就已经拍干净了身上的雪,取下了火炉上温着的酒,坐在石凳上开始自斟自酌起来,嘴里说道:“雪真大,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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