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猛然想起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就是在后园时,那个问“死了吗”的女声。
“我认得这个妇人。”秦桑站在胡玮身旁小声说道。
“何时?”胡玮也小声得问道。
“还记得我和你说在后院隔着墙听到有个男子好像在杀人吗?”秦桑问道。
胡玮想了想,点了点头。
“这个妇人也在,我也听到她的声音了,说不定她是帮凶。”秦桑说道。
周围的人看着秦桑几人,都指指点点。
“你们几位怎的还在白家镇?”族长也走了出来,见到秦桑几人说道。
“我们在这还有些事,所以多留一天。”伊文说道。
“今夜里白家镇要守丧,明日白家镇要办丧事,你们在这不怕晦气?”族长说得像是为秦桑几人着想,其实就是赶他们走。
伊文笑着不答蛔攀裁炊西的锦帕双手奉给白家族长。族长接过锦帕,打开一看,脸色一变。
“伊文给他看的是什么?”秦桑对胡玮说道。
“这族长肯定不缺钱财,你说还有什么能让他毕恭毕敬?”胡玮冷笑着说。
秦桑了然于心,定是李将军给伊文的信物。白家族长不缺钱财,但还是忌惮权贵的。
“走吧,让李管家收拾东西道。
“收拾东西?我们不帮白力了?”秦桑问道。
“不是,我们今夜在族道。
“族长府上?”秦桑瞪大眼睛问道。
“到了夜里自然就知道,现下你先回去让李管家收拾,我罢,便与白泽走了。秦桑和胡玮两人慢慢走回客栈。
“你说他们做什么去了?”秦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自然是与白家丧事有关。”胡玮有一搭没一搭得回着。
秦桑想着,白家丧事?这倒真是丧事,杀害自己的亲人来求富贵,天下间没有比这更惨的丧事了。
秦桑几人已经到了白家族长的府邸,天已擦黑,伊文才回来。
“你们做何事去了?”秦桑问道。
“你到了夜里,他们守丧之时自会知道。”伊文说道。
“白泽呢?”秦桑见只是伊文一人回来。
“我们早些用饭,等着晚上看好戏。”伊文只是笑着。
几人用过饭,站在白家族长的院子里看着天。四处都雾蒙蒙的,全镇都在烧纸钱元宝。
“走,我们出门看看。”伊文说道。
秦桑三人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堆堆的人烧着纸钱,有些人低声饮泣。走到客栈旁,见客栈旁的一家挂着白灯笼,想必是有丧事。
“就是这家杀了人。”秦桑说道。
话音才落,那家人就开了门,带着一筐子祭品出来祭拜。秦桑一看,正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妇人,妇人身旁还站着个汉子和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妇人见到秦桑几人,白了一眼就走到路旁去烧纸钱。汉子边烧着,边喊着亡者的名字。
“他杀的,是自己的爹爹。”秦桑惊讶得说道,听着汉子的话语,知道亡者正是汉子的爹爹。
“你们人倒是可笑,是自己痛下杀手,又在这哭得泣不成声。”胡玮听着妇人和汉子的哭声,不免觉得好笑。
“也怪不得他们,他们相信只有自己的亲人死在七月半,才能让自家和白家镇平安富贵。”秦桑说道。
“现在,就让他们不信。”伊文笑着说。
“如何让他们不信?一百多年了,白家镇的人都是如此,不会听信我们几句话的。”秦桑说道。
“眼见为实。”伊文说道。
见鬼。”胡玮说道。
伊文手中的树枝都燃烧殆尽,拍了拍手上的灰烬走到秦桑身旁。
“这,我没吃泥啊。”秦桑见到四处都是鬼魂,每个火堆旁都站着几个。白家镇的人似是也能看到,一个个吓得四处乱窜。
“小姑娘。”一个老者叫道。
“老伯,是你。”秦桑一见是那日要自己送口信的老鬼。
“多谢你帮我把口信带给白力爹。”老者说道。
“小事一桩,无需多谢。只是我未能帮上什么忙,白力怕是过不了今晚。”秦桑说道。
“哎,尽人事听天命。”老者叹息着。
“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秦桑边说着,见街上除了一些游魂,烧纸钱的人们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但说无妨。”老者说道。
“我那日在客栈的后院,隔着墙听到一些声响...”秦桑在想着如何往下说。
“是我的儿子用一根麻绳勒死了我。”老鬼无所顾忌,直说了出来。
“倒是下得去手。”胡玮说道。
“这在白家镇已不是什么奇事,家家户户,谁人不曾送过自己的至亲上路?只是,我们都被骗了啊。哪里是七月半的亡魂就可逃过阎王爷的审判,不用受刑罚之苦。”老者说道。
“那为何白家镇还百年来如此?”秦桑不解。
“说来可笑,起先是听信一个道士胡言乱语。后来却真有几人因为至亲死于七月半,这几人又恰好都辉煌腾达,以至于大家深信不疑。可我死后做了鬼才知道,我们虽不用受地府刑罚之苦。可阳寿未尽就死去,鬼差都不来接我们,只能游离于天地间成了孤魂野鬼。我死后,那些先人们告知我,他们也曾试着阻止此事,可无奈无功而返。”老者越说越伤心。
“如何阻止?”秦桑问道。
“那些先人们的魂魄就想着去告诉自己的子孙,让他们不要再做这样的缺德事。害了自己的至亲不说,还损耗自己的阴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