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晨霭腰酸背疼的趴在火炕上面,死赖活赖的不肯起来,最后还是安平那个孩子带着书本过来上课了,沈晨霭才赶紧火急火燎的从炕上爬了起来。
随后的一段日子,整个凉州都与沈晨霭一样,在期盼着一场春雨,而老天爷仿佛也真的有听到百姓们的祈祷,在三月下旬的一天,这场让整个凉州盼了又盼的春雨,终于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其它的地方是怎么样沈晨霭不知道,不过凤城这边的雨势还是不错的。虽然是小雨,却是连续不断的下了一整天,这场宝贵的春雨过后,凤城这边的土地上,终于迎来了播种的机会。
春耕的时机难得,容不得半点耽误,这一点在土地里面刨食的人家全部都心知肚明,所以在这场宝贵的春雨过后,有土地的人家几乎是倾巢而出,抢占着十分难得的农时。
这场春雨就仿佛是一声集结号,等它过后,已经闲置了一个冬天的农户们,拿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种子肥料,扛着锄头和铁锹,一窝蜂的出现在了田地里。
罗定听从了沈晨霭的建议,又从其他乡户的手里面租用了不少盐碱地,上面全部都种上了耐旱又好活的苜蓿草。
三四天之后,起早贪黑的乡民们就已经将绝大部分的田地都给耕种好了,有鉴于今年十分晚到的那场春雨,有经验的老农民大都在担心今年的雨水。所以在播种作物的时候,他们大部分的人今年都放弃了高产的玉米,而是选择种下了更加耐旱的燕麦和黍子。
这两种植物的产量比玉米最少也要低上三分之一,但是最为凉州这边的本土作物,它们的抗旱保水能力,要比外来的玉米高出一大截,在雨量明显减少的情况下,当然是这两种农作物更有可能活的下来。
而事后秋收的时候也证明了,这些老农民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管大家是怎么想的,这田总算是种下去了,以后要怎么样,那就真的得靠老天爷赏脸了。
沈晨霭赶着农时到田地里面去转了几圈,发现自己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他既不会选种,也不会铲地,就连想帮忙去推个犁车,都被走在前面拉犁的老黄牛嫌弃走得慢。所以在田地里绕了几圈之后,沈晨霭就被人给客客气气的请出了地里面。
被人的嫌弃的沈晨霭只得自己独自回到了家里,检查过安平与月桂的功课之后,集贤斋的小老板,沈晨霭的好朋友徐简徐举人,突然就登门拜访了。
好友前来拜访,沈晨霭当然是要扫榻相迎,将好友请进屋里之后,沈晨霭一边给徐简端上茶水,一边玩笑着对他问道:“你们家的那位岳九爷今个是怎么了?居然舍得放你一个人出来了?”
徐简闻言将手上捧着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大红的请柬,双手向着沈晨霭递了过去。
沈晨霭被徐简的动作弄的一愣,接过请柬翻开一看,发现这居然是岳冲与徐简两个人订婚宴的请帖。
沈晨霭见状十分惊讶的冲着徐简问道:“你这一回可是想清楚了这契约一旦定下了,你将来的前程也就已经是决定了。”
如今的沈晨霭已经不再是那个对实事一概不知的愣头小子了,最起码她已经知道了在大乾王朝,契结兄弟契约虽然是被允许的,但是朝廷对此事却是并不提倡的。
所以一旦契结了兄弟契约,虽然明面上不会有人说些什么,该有的功名也依旧在你的身上,但是朝廷在委派官员的时候,的确会对那些契结了兄弟契约的官员们‘另眼相看’,除非真的是世家出身,寻常人动不得,要不然官场那边默认的潜规/则就是,这些契结过兄弟契约的人们,被分配的位置大多数都是一些职位不高,权利不大的清水衙门。
像徐简这样的寒门学子,本来就没有半点的背景,要是在有个兄弟契约背在身上,那这辈子除非是撞了大运,要不然在前程这方面就不用在肖想什么了。
徐简是个聪明人,他当然听得懂自己的好友在担心什么,于是他捧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十分淡然的对着沈晨霭回道:“我的好友,不要为我担忧。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岳冲这个人好友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对于他的脾气想必你也是身与体会吧,这样的一个人,在我面前的时候却只会装傻卖乖,想尽一切办法叫我开心,如此情谊我实在是不想负他。”
沈晨霭闻言想了想还是说道:“岳九爷对你的情谊价比千金,就连我们这些旁观的人看在眼里,也都会暖在心上。但是感动和爱是两回事,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你自己可一定要想清楚了。”
徐简闻言轻笑了一下,抚着自己的胸口对着沈晨霭回道:“感激之情与爱慕之情我当然分得清楚,胸膛中的这颗心窍早就已经告知我,它是因何才会变得汹涌澎湃的。”
沈晨霭被徐简周身所散发出的光芒差一点晃瞎了一双狗眼,反应过来之后更是连连的摇头,叹息恋爱中人惹不起,看他的好友,现在整个人都已经沐浴在粉红色的爱心之中了。
既然他本人都已经做出约定了,沈晨霭也就不好在多说什么了,最为好友,他将自己的祝福送上,然后揶揄的对着徐简说道:“你刚刚的那一番话,对着我说实在是可惜了。要是让九爷听到了,我估计他能够乐的嘴巴扯到耳朵的后面去。”
本以为面子拨的徐简会被自己调侃的面红不已,谁知他听到自己的揶揄之后,居然一本正经的对着自己回道:“这可不能让他知道,要不然我就看不到他在我面前犯蠢了。”
沈晨霭听过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