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柠突然觉得这声音异常耳熟,猜测间,耳边传来唐煊一声冷笑,接着,唐莘一半跪下去行礼,只是在明灭可现的光影下,南柠看不清唐莘的表情,只是觉得气氛异常怪异。
唐煊显然不愿理会这些人,轻轻拍了拍南柠的后脊,抬脚就要离开。
“站住,二少这是连长幼尊卑都不顾了么?”那声音就像是被人扼住喉咙一般,难听得紧,南柠皱皱眉,视线转向来人,有些微微出神。
那人看上去也不过而立,锦衣华服,身量颀长,脸部线条棱角分明,长得是俊美,只是他那双黑沉的看不见光亮的眼睛,却让南柠极不舒服。
“呵,长幼尊卑?不过这长幼尚可论,尊卑何解?”南柠以为这是唐莘的父亲唐跃,但看她哥和唐莘的态度不是唐跃?
“你”那人似是很愤怒地甩甩衣袖,转身扶起半跪在地上的唐莘,“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这里元素气息这般浓厚?”
那人看似生气,但南柠并没有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生气的迹象,那眼睛依旧是一汪死水,没有波澜,配上他生硬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仿佛没有灵魂一般,南柠忍不住抖了抖。
“回殿尊,没什么大事,我刚刚跟二弟稍微切磋了一番。惊扰殿尊,还请恕罪。”唐莘拱手。
唐莘这种说法着实让南柠吃了一惊,她眨眨眼,看向抱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唐煊,唐煊只是冲南柠一笑,伸手捏捏南柠的小肉爪,摇摇头,没有吭声。
“无妨,年轻人之间较量实属正常,不过要注意分寸。”那人顿了顿,“听闻唐家丢失一枚圣草,本座经召唤特地赶来,不知那小贼可否抓到?”
“属下无能,未能抓到。”唐莘又一次想要跪下,却被那人拉住胳膊阻止了。
“罢了,不知丢的可是何物?”
“属下不知,殿尊可去询问祖父。”
“罢了罢了,那本座便去找前家主聊聊罢。”说完,便转身离去。
他们的谈话结束的很快,只是除了最开始唐煊开过口,之后那人仿佛当唐煊不存在一般,一点没搭理唐煊的。
南柠总有一种十分微妙的违和感,却说不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唐莘目送那人离开后,提脚走到唐煊身边低声道:“你今天过了,若是那人今日与你为难,自有一万种方式让你死的不明所以。”
“呵,那也比你们卑躬屈膝好得多。”唐煊同样压低声音回道。
“你算了,学院大选在即,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径直离去,而南柠看着早就懵了,眨着大眼一脸疑惑。唐煊侧头正好看见南柠这幅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乖,哥哥回去给你解释。”抬手拧拧南柠脸颊的软肉,起身往自己院里去了。
到了翠竹轩,南柠的脚刚刚沾地,就拉着唐煊的衣袖,仰着小脑袋一脸哀求。
唐煊无奈轻笑,抬手揉揉南柠的头发,“好了好了,我们家小阿柠长大了。竟这般好奇,等哥哥布好结界,再解释给你听好么?”
南柠飞快地点点头,乖乖地坐在唐煊准备的小凳子上等着唐煊布置结界。
完毕后,唐煊解释起刚才所发生的事,让南柠忍不住皱起了眉。
刚刚他们见到的那个男人,确实是唐莘之父唐跃,但也不算唐跃,那人的身体是唐跃的身体,魂魄却是一个来自奉天教的分殿殿尊之一。
当年唐跃唐飞争夺家主之位进入白热化阶段,唐跃情急之下引魂入体,好死不死的,引得就是奉天教殿尊,之后唐跃经由那个殿尊的帮助得了家主之位。
殿尊所带来的利益让唐家在青云城一跃成为头等世家,同时没有索求任何好处,也很少借由唐跃的身体让唐家办事,这个殿尊所做的所有事都是为唐家服务一般,这让原本抗拒殿尊“帮忙”的老家主渐渐放下戒心。
再加上奉天教一向舍己为公,追求以信仰之力修炼的形象,现下唐家众人都认为殿尊只是为了收取唐家众人的信仰,才为唐家劳心劳力的“付出”。
只是奉天教究竟是个什么德行,南柠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听她哥的语气似乎不是什么好地方。
“有,有这种,好事么?”南柠忍不住撇撇嘴,唐家那老家主是傻了还是怎地,这白得的东西,他也敢吃,不怕被噎死啊。
“当然,没有。”唐煊看着南柠不屑的神情,轻笑一声,捏捏粉嘟嘟的笑脸,换来了小姑娘愤怒的一瞪,“可是啊,偏偏有人觉得自己能够拿捏住这庞然大物,认为自己当真是青云城世家第一人呢~”
这话讽刺的就是老家主,他当然没有相信奉天教只是为了那一点薄弱的信仰才为自己鞍前马后,他只是舍不得放弃人家带来的好处罢了。
“人,人心,不足蛇,吞象。”这话一出口,南柠就呆住了,赶紧捂着嘴,拼命摇头。
唐煊听了这话,也是一愣,轻笑一声,可不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么?低头对上南柠捂着小嘴,一脸无措的模样,一道流光在眼底闪过,抬手摸摸南柠的脑袋。
“阿柠真聪明,哥哥平日里教阿柠的,阿柠竟然都记住了。”
南柠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唐莘,是怎么,回事?”
“她?她是个聪明人。”
殿尊的行为在唐家并非没有人怀疑,只是怀疑的人后莫名其妙的病死了,如今相信奉天教必有所图,且唐家没有人能够桎梏他们的,也就只剩他和唐莘两人。
唐莘年少气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