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一边摇头叹息,一边紧跟着进了饭堂。
他刚踏进门口,就迎面感受到一阵热烈的氛围。
饭堂的正中间位置,一群百符宗弟子正围着一个胖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时的传来唏嘘之声,这胖子年纪不大,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死鱼眼,扫帚眉,一头花白头发在头顶上随意的梳了一个发髻,此时正唾沫横飞的说着什么……
秦初抬头朝里一望,眉头微皱,他随意打了份饭,快步走到肥四他们桌旁坐下。
肥四正低头狼吞虎咽的对付一碗红烧肉,华重和敦七哥也在大快朵颐,秦初微眯着眼睛,一边细嚼慢咽,一边听着从饭堂中间传来的各种声音。
其实也不用他刻意去听,因为这些声音大到足可以传到饭堂的每一个角落里。
“我说猴哥,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以后就跟着您混了!”一个谄媚的声音说道。
“好说好说!”一个有些含糊的声音说道。
“猴哥,等咱归了西岭剑宗,我看这执法堂的首座就该换您来坐了?”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怎么说话呢你,就凭咱猴哥的关系,执法堂首座的位置,也太低了点吧!”
“各位兄弟抬爱,这哪儿跟哪儿,虽然鄙人的三叔是西岭剑宗的长老,但是鄙人从来没想着利用这层关系,在宗里谋个什么位置,如若是大家齐力推举的,在下也勉为其难,至于这关系什么的,大家就不要再提了……”
“那是,猴哥是什么人,断然是不会利用这种关系的,您看看,大家伙都是齐力举荐猴哥您的……”
“那是那是,不齐力举荐猴哥,还能举荐谁啊?”
“多谢多谢!”
“猴哥,您说说咱们以后归了西岭剑宗,是不是就算是西岭剑宗的弟子了?”
这个人人关心的问题一出,场间顿时一片安静,众人齐齐的将眼光聚集在这名胖子脸上,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确切的答案。
肥四咽下一大口红烧肉,将头微微的抬了抬,静耳凝听。
华重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
敦七哥面无表情,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秦初摇了摇头,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番薯。
胖子肥嘟嘟的双颊上升起两团红晕,看着身边这些期盼和火热的眼神,顿时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他一挥手,就要慷慨陈词。
还没等胖子开口,从饭堂门外飘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当然不算!”
这道清冷的声音就像是冬日的寒风,饭堂里热烈的气氛瞬间被刮的的无影无踪。
虽然没有了浓烈的氛围,但是这句话却又掀起了另一道狂风般的波澜!
“不算西岭剑宗的弟子?那算什么?”有人低声的嘟囔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失望。
这种情绪似乎极具传染性,慢慢的,围在胖子前面的百符宗弟子有些垂头丧气,就像是一个个泄了气的皮球。
这个似乎很享受刚才整个过程的胖子,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种明亮和期盼,突然有些生气。
他盯着饭堂门口走进来的那名矮个儿少女,却发现自己生气竟然没有任何用处,自己无论在那个方面,都不可能有压倒对方的任何优势,即使他有个三叔是西岭剑宗的长老!
因为这名其貌不扬的矮个儿少女,正是有着强大背景和极高修行资质的百符宗天才少女公孙稚!
正是由于这句话出自她口,因此才有如此大的震慑作用。
公孙稚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算什么?一个连自己身份都搞不清楚的人,还妄想成为西岭剑宗的弟子!”
声音虽然不大,然而这句话比刚才那句更具杀伤力,围坐在胖子身边的诸人脸露尴尬之色,其中有一人脸色却变得通红……
胖子肥嘟嘟脸颊上的红晕早已消失不见,扫帚眉急剧的上下抖动了几番,似乎是极力的压制了自己的愤怒,冷哼一声,骄傲的昂着黑白相间的头颅,快步走出饭堂。
围在其周围的百符宗弟子亦做鸟兽散状。
秦初瘪嘴一笑,又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番薯,今年冬天的番薯怎么这么甜?
肥四看着碗里还剩下的两块肥腻腻的红烧肉,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敦七哥依然面无表情。
脸色瘦削的华重,或许是吃了些热菜,苍白的脸色变的红润起来。
门外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咦,好巧啊吴师弟,我昨儿个正好碰到一道算术难题,百思不得其解,吃完饭你帮我看看?”
“好啊,不过我并不擅长算术,恐怕会让晓叶师兄失望哦”。
……
敦七哥盯着脸色由晴转阴的秦初,有些好奇的问道:“百符宗什么时候出了个能让晓叶师弟请教算术问题的人?”
秦初默然,又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番薯……
华重盯着秦初,露出一脸询问的神色,问道:“难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好货色?怎么听起来好像并没有飞扬跋扈的感觉?”
秦初嗤笑一声说道:“是不是好货色,试一试就知道了……”
肥四似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试试就知道了。”
……
大年初一的官道上,行人寥寥无几,除了迫不得已讨生活的人,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在路上奔波。
在阳关城东北方向的官道上,却出现了四个头戴斗笠,身披斗篷的黑衣人,急匆匆的往东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