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时坐起来,盘着腿看她,文不对题地说:“你变漂亮了很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朱玲玲狠狠翻了个白眼:“你少扯动拉西,别想转移话题,我告诉,今天……”忽然顿住,“你,你刚刚说啥?”
夜寒时撑着下巴笑:“我说你变漂亮了。”
朱玲玲往后连退三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你……你……”
夜寒时说:“别怕,我没有告诉哥哥。”
朱玲玲浑身一震,声音抖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夜寒时眼睛弯弯的,说:“我是小寒。”
朱玲玲惊恐地望着他,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不会真的……
“小寒”点点头:“你猜得没错,我就是他的另一个人格。”
朱玲玲:“!!!”
人格分裂?
朱玲玲不敢相信,但面前这个人的表情动作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夜寒时,而且,他居然能认出她?
我的妈,这剧本超纲了吧!
小寒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不想吓到你,但我真的太想见你了。”
朱玲玲虚弱地举手:“这个,这个事情实在太难以接受了,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小寒拍了拍身边的床,温和地说:“没关系,上来坐吧,地上容易着凉。”
朱玲玲:“不、不用了。”
小寒也没强求,问:“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朱玲玲一阵心悸,“我们”的孩子?所以涵涵的父亲是他,夜寒时的副人格?这账怎么算?
她:“呃,挺好的……”
小寒很有兴致地问:“他上学了吗?叫什么名字?”
“在上幼儿园,”朱玲玲小心地看他的脸色:“叫安梓函。”
小寒没有问为什么没跟他姓,反而很开心地问:“han?是我这个寒吗?”
朱玲玲说:“不是,是桑梓的梓,涵养的涵,”说着连忙解释:“这个名字是我妈去找大师求的,那大师说梓涵梓涵,木和水都有了,小孩子以后就能一生无忧……老实说,我也觉得挺烂大街的来着。”
小寒说:“挺顺口的。”
朱玲玲:“哎。”
一番迷之沉默后,小寒说:“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我能出来的时间不多,就该回去了。”
朱玲玲想了想,斟酌着言词道:“那个,你们还有其他的小伙伴吗?比如姐姐呀妹妹啊什么的……”
小寒噗哧一声笑了:“没有,就我们两个,”他顿了顿,用了一个词:“相依为命。”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出来的时候,朱玲玲觉得很悲伤。
小寒跳下床,赤着脚走到她面前,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玲玲,对不起,我没办法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朱玲玲后背冒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看着夜寒时的脸说出这种话,总感觉跟演戏似的,心脏真是受不了。连忙说:“没事没事,我们挺好的。”
小寒说:“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朱玲玲好奇了:“为什么,你很难出来吗?”
小寒说:“五年前,我和哥哥做了约定,只要你和孩子安然无恙,我就放弃这个身体的使用权。”
朱玲玲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来,她承认自己有点被感动到了。
小寒摸摸她的头,“别难过,玲玲,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的。”
朱玲玲低过头揉揉眼睛,眼眶发涨。
她听过很多很多人的告白,却没有一句比这一句更动人,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孤单灵魂,而这个灵魂,将她视若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