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留在府里做个丫鬟,也强过在庄子上做尽了苦活,受尽了侮辱。
而一朝变成小姐的余沁呢?余家主也曾给予补偿,反而是送到了老宅去。老宅那边只剩一些旁支,并无真正的血脉至亲,无长辈照拂教诲,虽衣食无忧,精神上实在贫瘠的很。
她从余沁身上,照见了于楠可能的生活。
“我只是想好好补偿你。”余家主看着玉忘苏激动的样子,有些无奈。
“补偿?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补偿。你在我的心口扎上一刀,可其实我最难熬的是那个时候,在需要上药的也是那个时候。
“可十数年的时过境迁,不管我心口的伤是愈合了,还是溃烂了,你说来为我上药,都让我觉得可笑至极。你可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在那个庄子上吃了多少苦?我的力气甚至比一个青壮男子还要大,都是被磨砺出来的。
“甚至连一个庄子上的管事都敢想着要玷污我,我几番险死还生,都是你不知道的。
“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家,有夫婿,有孩子,有乖巧懂事的一双弟妹,日子过的很圆满。何况我也过了需要爹娘疼爱的年岁了。我的事,就不劳余家主费心。”
玉忘苏说完便往外走,心里总觉得憋了一口气,大抵是为了于楠鸣不平吧!
难怪都说有了后娘,亲爹也变后爹了。虽然不说全是这样,可这样的人家也真是不少。
关氏的一双儿女便千娇百宠,姚氏的女儿就活该仍在外面自生自灭?
见玉忘苏步子匆匆的走了,余杭也连忙跟上。
在屋子拐角暗影处站了好一会儿的褚烁才动了动身子,一眼看出去没见伺候的人,便匆匆的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本是余沁自服下解毒丹后,脸色也好了不少,他便想着要和余家的长辈们说上一声。听下人说,余沁的爹娘和伯父伯母都在老夫人这里,他也就过来了。
没曾想才来就听到了屋里的话,他也就在拐角处站住了。
余家竟然也是这样藏污纳垢的地方,大小姐是假的,二夫人竟然也是不守妇道的贱人。这样的冲击当真是把他给吓蒙了。
他竟然娶回去的是一个下人的女儿?还是逆臣姚翀的女儿?
转眼间,这桩亲事便成了一桩笑话。还偏偏他事已至此,都无法改变了。
余家怕丢人,不想把这个事闹开。自然褚家也不能闹开,这个脸炒褚家也一样是丢不起的。何况若是闹开了,也打了太皇太后的脸,太皇太后可不是要记恨余家和褚家的?
余家想将错就错,偏他也只能如此。
……
上了马车,余杭便吩咐车把式去清渠园。
“怎么今日这么大的气性啊?”余杭笑着望玉忘苏。
“只是觉得心里憋着气,意难平罢了。”玉忘苏苦笑,“现下倒是好了些。”
“没什么好气的,明日就是欢欢满岁了,多好的日子,高兴一些。”余杭笑了笑。
“也是。”玉忘苏笑起来。
“你是不是想起了过去的事?”余杭细细端详着她。
“怎么这样问?没有啊!”玉忘苏无奈的笑着。她又不是于楠,于楠的记忆本就不属于她,哪里有恢复记忆之说。她这个所谓的失忆,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了。
“没有吗?那你如何知晓关氏在花园的假山中同人偷情的事?”余杭狐疑的望她。她说出口的时候,关氏可是被吓的不轻。
他还以为她是都想起来了呢!
“关氏和人偷情?”玉忘苏皱着眉,“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啊!”这样说着,却是莫名想到白日里做的那个诡异的梦。
梦中便是花园里,假山之中一对男女在燕好,可她始终看不清楚一对男女的脸。
见玉忘苏的惊异不似作假,余杭就将在屋里发生的事情都和玉忘苏说了一遍。那个时候忘苏呆愣愣的,实在有些古怪。
玉忘苏靠在车壁上眯一会儿。也想着那个梦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不是梦,其实是于楠幼时的记忆?莫非于楠的灵魂还不曾散去?还在想着要找关氏报仇吗?
她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可借尸还魂这样诡异的事都在她身上发生了。所以真再见些什么古怪,倒也不必太过惊异和害怕了。
即便于楠真是灵魂未曾消散,想要为自己报仇,也情有可原。
于楠这一生之所以这般坎坷,可以说都是关氏造成的。因为关氏偷情让于楠发现,于楠才招惹来了之后的祸端。
“你说关氏会被如此处置?”玉忘苏忽然问道。
“二叔必然还要再去查蔡荣,毕竟说关氏偷情,算是吴氏的一面之词。一旦偷情之事坐实了,关氏怕是不日就会病亡。”
这样的大事,不可外传,却也绝不会放过。关氏必然是要死的,若是活着,老夫人和二叔日日见到她都会觉得是耻辱。
病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保全了余家的颜面,也不至于让关氏的一双儿女终日被人指指点点。
马车到清渠园,还没等玉忘苏上前敲门,门便开了,水生正抱着哭个不停的欢欢哄着。
听着欢欢的哭声,玉忘苏心里一疼,连忙接过欢欢就往屋里走去。
看着欢欢哭的小脸通红,满是泪痕,玉忘苏亲了亲欢欢的额头,“欢欢不哭,娘回来了。她可还从未离开过欢欢这样长时间的。
难怪都说有了孩子,就很难有机会外出旅游了。孩子太